陈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霓虹灯红得刺眼，却照不进他眼底的绝望。
他摸着胸口的病历，纸页薄如蝉翼，字迹却像刀刻在心上——"恶性肿瘤晚期，预估生存期：三个月"。
他闭上眼，风从窗缝钻入，带着消毒水的腥气，又混着远处城市低沉的喘息，像一头困兽在暗处嘶吼。
"陈末。
"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怜悯，"医生说，你得做点什么。
"他没抬头。
盯着天花板上那道裂缝，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像一条干涸的河，干裂的纹路里，藏着整个世界的荒芜。
他想起昨天的账单——三万八千块，一张薄纸，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的家彻底崩塌。
妹妹的学费，是最后的指望。
十二岁的妹妹，正坐在教室里，书本摊开，眼睛亮得像星星，却总在梦里喊他名字。
"三个月。
"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枯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显示着"债务通知：15000元，逾期"。
他苦笑。
这钱，是给妹妹的学费。
可妹妹的学费，又换不来明天的饭。
他想起妹妹昨夜的电话，声音细若游丝："哥，我害怕……"现实，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他的心脏。
他记得五年前，自己还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西装笔挺，谈吐不凡。
那时，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像一条平稳的河，不惊不扰。
可如今，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陈末。
"护士的声音压得更低，像夜风拂过枯枝，"元域的基石探索者计划，签约即刻上传意识。
永生不朽。
""元域？
"陈末嗤笑，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
"护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这是最新的科技。
意识上传，进入虚拟世界。
你签了，就能永生。
"陈末的心跳骤然加快。
永生？
在虚空中？
他想起妹妹的电话，那声音里藏着的恐惧，像毒蛇缠绕住他的喉咙。
如果他死了，妹妹怎么办？
他还有债，还有家。
他闭上眼，黑暗中，妹妹的笑脸在眼前晃动——那笑容，像一盏将熄的灯。
"签了。
"他低声说，手指划过屏幕，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粒尘。
签约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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