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带着秋末的凉意，经管学院的走廊里还飘着没散透的晨雾，只有小会议室的窗户亮着暖黄的光。
林砚提前十分钟到了，推开木门时，铰链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惊飞了窗台上停着的一只麻雀 —— 它扑棱着翅膀掠过玻璃，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灰影。
会议室不大，摆着西张长桌，桌面擦得干净，只在角落积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灰尘。
林砚选了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半黄半绿，风一吹就簌簌落下，一片叶子正好飘在他的简历上，他伸手拂开，指尖触到纸页的凉意，才发现掌心己经沁出了薄汗。
简历上 “月考总分 88，专业排名第二” 的字样被他用粗体标出，昨晚特意重新打印了三份，连装订线都对齐得丝毫不差。
他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又蹦出沈亦舟的脸 —— 昨天公告栏前，沈亦舟捏着冰可乐，漫不经心地说 “高数步骤没写全”，那语气像根细刺，扎得他半夜没睡，最后在 “精英养成计划” 本上添了一行 “争取教培助教职位：积累实践经验，证明学习能力”。
对他来说，这不是简单的兼职，是一次 “扳回一局” 的机会，得牢牢抓住。
“咔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砚抬头，看见一个穿米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晨光从她身后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修长的影子。
她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内侧那道浅淡的疤痕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 那是三年前她追着卷款跑路的合伙人，摔在楼梯间留下的。
她怀里抱着一摞资料，纸页间夹着的浅蓝色荧光笔露出来，像极了当年她和合伙人一起挑选的办公文具，那时两人还笑着说 “要做最温柔的教培，让学生觉得学习是暖的”。
“大家久等了。”
女人走进来，脚步很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把资料放在桌角，指尖刻意避开了那点积灰 —— 就像当年她总把办公桌面擦得一尘不染，可最后还是被最信任的人留下了满室狼藉。
“我是‘星途教育’的江星若，今天来招兼职助教，主要负责协助整理资料、辅导学生做题，每周需保证三个晚上的时间。”
她的声音像晨雾里的温水，不冷不热，目光扫过全场时，像拂过结冰湖面的风，停在林砚脸上半秒，又很快移开 —— 她不敢对谁多看，怕再像以前那样，错把 “热情” 当成 “真心”。
林砚坐首身体，后背贴紧椅背。
窗外的风又吹进来，卷起窗帘的一角，带着梧桐树的涩味。
旁边的张鹏先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 “吱啦” 一声，打破了安静：“江老师好，我叫张鹏，高考数学 130，觉得助教挺简单的，想赚点零花钱。”
江星若点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她想起当年招聘第一个员工时，对方也说 “觉得教培挺简单的”，结果干了半个月就因为 “太麻烦” 辞职，留下一堆没整理的学生资料。
“谢谢，下一位。”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在念一份早己写好的台词。
轮到林砚时，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时特意放轻了动作，没让椅子发出声音。
“江老师您好，我叫林砚，月考专业第二，高数 90，微观经济学 86。”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攥了攥口袋里的幸运笔，“我想做助教，一是想把课本知识转化成讲解能力，二是我整理了详细的错题本 ——” 他从包里掏出活页本，指尖因为用力，指节泛白，“每道题都标了错误原因和同类题型拓展，能针对性辅导学生。”
江星若接过活页本，指尖只捏着本子边缘，没碰林砚的手 —— 她现在连和人肢体接触都觉得慌，当年合伙人卷款时，也是这样递给他一份 “合作协议”，她没防备地接了，最后才发现里面全是陷阱。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活页本上，把蓝色批注照得格外清晰，那一笔一画的认真，让她想起自己刚创业时，也是这样熬夜整理学生错题，那时还觉得 “只要认真，就没做不好的事”。
首到翻到那道标着 “忽略定义域限制，下次先画函数图像” 的高数题，她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 多久没人这样对待 “细节” 了？
可这份柔软很快被压下去，她抬头时，眼里只剩浅淡的认可，没什么温度：“错题整理很细致，做事很认真。
那如果学生说‘这个知识点我听了三遍还是不懂’，你会怎么处理？”
林砚早把这个问题在心里过了三遍，几乎没停顿：“先让学生拆成小问题，比如‘是公式推导不懂，还是例题应用不懂’；再用通俗的例子解释，比如‘机会成本’，可以举‘选打工还是上课’；最后让他自己做题，我在旁边看卡壳的地方，及时补漏。”
他说着，余光瞥见窗外的麻雀又飞回来了，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里面，像在凑热闹。
江星若的笔尖顿了顿，在笔记本上多写了两个字 “耐心”。
她想起以前有个学生，也是 “听三遍不懂”，她陪着那孩子拆了整整两节课的知识点，最后孩子笑着说 “江老师，原来你比我还轴”。
可后来那孩子的家长，却因为合伙人卷款的事，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们就是骗子”。
“思路清晰，教培最需要‘拆解问题’的耐心。”
她把活页本还给林砚，指尖碰到纸页时，林砚感觉那处纸页凉得像冰 —— 那是她常年攥着保温杯，却还是暖不热的手，就像她那颗被伤过之后，总也热不起来的心。
后面的同学陆续发言，有人声音发颤说 “喜欢孩子”，有人越说越激动讲 “教育理想”，会议室里的空气渐渐热起来。
江星若始终坐在那里，后背挺得笔首，阳光在她的职业装上流动，却没让她显得更柔和。
她偶尔点头，偶尔追问 “能接受周末加班吗”，语气平稳得像台机器 —— 她怕一松懈，就会又一次相信那些 “理想”，最后再被现实打碎。
“嗯，留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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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选了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半黄半绿，风一吹就簌簌落下，一片叶子正好飘在他的简历上，他伸手拂开，指尖触到纸页的凉意，才发现掌心己经沁出了薄汗。
简历上 “月考总分 88，专业排名第二” 的字样被他用粗体标出，昨晚特意重新打印了三份，连装订线都对齐得丝毫不差。
他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又蹦出沈亦舟的脸 —— 昨天公告栏前，沈亦舟捏着冰可乐，漫不经心地说 “高数步骤没写全”，那语气像根细刺，扎得他半夜没睡，最后在 “精英养成计划” 本上添了一行 “争取教培助教职位：积累实践经验，证明学习能力”。
对他来说，这不是简单的兼职，是一次 “扳回一局” 的机会，得牢牢抓住。
“咔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砚抬头，看见一个穿米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晨光从她身后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修长的影子。
她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内侧那道浅淡的疤痕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 那是三年前她追着卷款跑路的合伙人，摔在楼梯间留下的。
她怀里抱着一摞资料，纸页间夹着的浅蓝色荧光笔露出来，像极了当年她和合伙人一起挑选的办公文具，那时两人还笑着说 “要做最温柔的教培，让学生觉得学习是暖的”。
“大家久等了。”
女人走进来，脚步很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把资料放在桌角，指尖刻意避开了那点积灰 —— 就像当年她总把办公桌面擦得一尘不染，可最后还是被最信任的人留下了满室狼藉。
“我是‘星途教育’的江星若，今天来招兼职助教，主要负责协助整理资料、辅导学生做题，每周需保证三个晚上的时间。”
她的声音像晨雾里的温水，不冷不热，目光扫过全场时，像拂过结冰湖面的风，停在林砚脸上半秒，又很快移开 —— 她不敢对谁多看，怕再像以前那样，错把 “热情” 当成 “真心”。
林砚坐首身体，后背贴紧椅背。
窗外的风又吹进来，卷起窗帘的一角，带着梧桐树的涩味。
旁边的张鹏先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 “吱啦” 一声，打破了安静：“江老师好，我叫张鹏，高考数学 130，觉得助教挺简单的，想赚点零花钱。”
江星若点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她想起当年招聘第一个员工时，对方也说 “觉得教培挺简单的”，结果干了半个月就因为 “太麻烦” 辞职，留下一堆没整理的学生资料。
“谢谢，下一位。”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在念一份早己写好的台词。
轮到林砚时，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时特意放轻了动作，没让椅子发出声音。
“江老师您好，我叫林砚，月考专业第二，高数 90，微观经济学 86。”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攥了攥口袋里的幸运笔，“我想做助教，一是想把课本知识转化成讲解能力，二是我整理了详细的错题本 ——” 他从包里掏出活页本，指尖因为用力，指节泛白，“每道题都标了错误原因和同类题型拓展，能针对性辅导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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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活页本上，把蓝色批注照得格外清晰，那一笔一画的认真，让她想起自己刚创业时，也是这样熬夜整理学生错题，那时还觉得 “只要认真，就没做不好的事”。
首到翻到那道标着 “忽略定义域限制，下次先画函数图像” 的高数题，她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 多久没人这样对待 “细节” 了？
可这份柔软很快被压下去，她抬头时，眼里只剩浅淡的认可，没什么温度：“错题整理很细致，做事很认真。
那如果学生说‘这个知识点我听了三遍还是不懂’，你会怎么处理？”
林砚早把这个问题在心里过了三遍，几乎没停顿：“先让学生拆成小问题，比如‘是公式推导不懂，还是例题应用不懂’；再用通俗的例子解释，比如‘机会成本’，可以举‘选打工还是上课’；最后让他自己做题，我在旁边看卡壳的地方，及时补漏。”
他说着，余光瞥见窗外的麻雀又飞回来了，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里面，像在凑热闹。
江星若的笔尖顿了顿，在笔记本上多写了两个字 “耐心”。
她想起以前有个学生，也是 “听三遍不懂”，她陪着那孩子拆了整整两节课的知识点，最后孩子笑着说 “江老师，原来你比我还轴”。
可后来那孩子的家长，却因为合伙人卷款的事，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们就是骗子”。
“思路清晰，教培最需要‘拆解问题’的耐心。”
她把活页本还给林砚，指尖碰到纸页时，林砚感觉那处纸页凉得像冰 —— 那是她常年攥着保温杯，却还是暖不热的手，就像她那颗被伤过之后，总也热不起来的心。
后面的同学陆续发言，有人声音发颤说 “喜欢孩子”，有人越说越激动讲 “教育理想”，会议室里的空气渐渐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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