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没完全停稳，林枫就扔下一张钞票，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第二个死者，王海。
张伟公司的首席工程师。
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灭口。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凶手在清理痕迹，或者说，在清理可能知道“NC30”秘密的人。
王海所住的公寓楼己经被警方迅速封锁，警戒线拉了一圈，闪烁的警灯引来不少居民远远围观，窃窃私语中弥漫着不安。
林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单元门口的赵猛和李雯。
赵猛脸色铁青，像是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
李雯则显得更加焦灼，看到林枫跑来，立刻迎上前。
“你来了！
现场在七楼。”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尽管林枫行事乖张，但他的能力在接连两起诡谲命案前，成了黑暗中一盏不确定但唯一能看见的灯。
“情况？”
林枫边问边往里走，脚步飞快。
“和王海几乎一模一样。”
李雯跟上他的步伐，语速很快，“独居，发现者是快递员，因为敲门没人应，电话不通，透过猫眼看到里面亮着灯，人倒在地上觉得不对劲报的警。
门锁完好，没有破坏痕迹。
死者倒在客厅中央，脸上……带着那种微笑。
初步检查，同样没有明显外伤和中毒迹象。”
“客厅？”
林枫捕捉到一个细节，“不是书房？”
“对，是客厅。
看起来像是在走动时突然……倒下的一样。”
“NC30呢？
有没有发现类似的记号？”
林枫追问。
李雯摇摇头，神色凝重：“技术科还在仔细搜查，目前还没有发现。
但死者的电脑是开着的，屏幕停留在公司内部的一个技术文档界面，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内容。”
“电脑？”
林枫眼睛微眯，“谁动的电脑？”
“没人动！
发现时就是开着的！”
李雯立刻强调。
三人快速进入电梯，来到七楼。
公寓门口守着两名警察，看到赵猛点头后才拉开警戒线让他们进去。
公寓内部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显得有些冷清，缺乏生活气息。
王海就倒在客厅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身体蜷缩，面容安详，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在苍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悚然。
法医正在做初步检查，技术科的同事则在小心翼翼地提取可能的痕迹。
林枫没有立刻去看尸体，而是像在自己家一样，先在公寓里快速转了一圈，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每一个角落。
卧室、厨房、卫生间……最后才回到客厅。
他的视线在门口鞋柜上的一个电子门禁卡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客厅茶几上放着的半杯水和一本翻开的《科幻世界》杂志。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林枫问法医。
“体温和尸斑初步判断，大概是在两个小时前，也就是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
法医回答。
林枫蹲下身，没有触碰尸体，而是仔细观察着王海的面部表情和手的姿态。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那台开着机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复杂的软件代码界面，左上角有项目名称：**“Project Nimbus - Core Module”**。
“Nimbus……”林枫低声念道，“雨云？
和NC有关联吗？”
赵猛烦躁地插话：“查了！
张伟公司所有公开和内部项目，没有首接叫NC或者带NC30的！
这个‘Nimbus’项目是保密级别最高的，连很多公司高管都不知道具体内容！
王海是核心负责人之一！”
林枫站起身，走到电脑前，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任何东西，只是凑近屏幕仔细看。
代码很复杂，但他注意到在注释行里，反复出现了一个缩写：**“NCU”**。
“NCU……”林枫若有所思，“不是NC，是NCU。
30……会不会是3.0？
版本号？”
他猛地回头看向李雯：“张伟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具体一点！”
李雯显然做过功课，立刻回答：“主攻人工智能和神经网络计算，尤其在图像识别和自动化控制领域有一些专利。
但这个‘Nimbus’项目，他们的员工也表示不太清楚，只知道投入巨大，由张伟和王海亲自带队，高度保密。”
人工智能。
神经网络。
自动化控制。
林枫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些碎片与“扭曲日冕”的风格、现场找不到死因的诡异微笑、以及那个远程观测点联系起来。
一个模糊但惊人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不是毒药，不是物理创伤……”林枫喃喃自语，眼神发亮，“是‘信号’。”
“信号？
什么信号？”
赵猛没听明白。
“一种特定的，能干扰甚至覆盖人类大脑神经信号的指令或频率。”
林枫语速加快，显得异常兴奋，“通过某种媒介发射， targeted（定向）作用于特定目标，诱发心脏骤停或其他生理衰竭，同时因为干扰了面部神经控制，会导致那种固定化的‘微笑’！
所以查不出毒物，没有伤痕！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凶杀！”
这个想法太过超前和大胆，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赵猛觉得这比“椅子杀人”还要天方夜谭，“什么设备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他妈是科幻小说吧！”
“科技领先一步就像魔法。”
林枫撇撇嘴，“对于‘扭曲日冕’来说，掌握这种黑科技并不奇怪。
他们最喜欢这种‘优雅’的处决方式。”
他指着那台开着的电脑：“王海死前正在工作，凶手甚至可能知道他当时正在查看‘Nimbus’项目的核心代码。
选择这个时机动手，是一种嘲讽，也是一种警告。”
“警告？
警告谁？”
“警告其他可能知道秘密的人。”
林枫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比如我们，或者……公司里的其他人。”
李雯感到一股寒意：“你的意思是，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非常可能。”
林枫点头，“如果NCU 3.0真的是那个需要被掩盖的秘密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技术员突然喊道：“赵队！
李队！
有发现！”
众人立刻围过去。
技术员正在检查王海倒下的地毯区域，用特殊光源在边缘照射。
“这里！
有几根纤维，颜色和材质与地毯本身不同！”
技术员用镊子小心地夹起几根极其细微的、深蓝色的纤维。
又是蓝色！
和李雯在张伟书房椅子缝隙里发现的蓝色亮片，颜色高度相似！
“立刻拿回去做比对分析！”
赵猛命令道，心情更加沉重。
林枫的推理，正在被一点点证实。
林枫看着那几根蓝色纤维，突然问道：“门口的电子门禁卡，检查过了吗？”
另一个技术员回答：“检查了，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纹。”
“接入电脑看看历史记录。”
林枫提醒，“这种高级公寓的门禁系统，通常会记录刷卡时间。”
技术员立刻操作，很快，屏幕上调出了门禁日志。
“今天上午的记录都在……中午12点45分，有一次开门记录……下午1点05分，有一次开门记录……”技术员念着。
“1点05分？”
李雯立刻抓住关键，“死亡时间是1点到2点之间！
1点05分有人进出过？！”
“能看出是怎么开门的吗？
是刷卡还是密码？”
林枫问。
技术员操作了几下，摇摇头：“日志只记录开门成功，不记录具体方式。
但如果是密码开门，也可能是死者自己开的……不可能。”
林枫断然否定，“王海死亡时穿着居家服，但你们看门口鞋柜，他的拖鞋摆放整齐，而他是穿着袜子倒在地上的。
他中午可能根本就没出过门！
12点45分那次或许是他点的外卖或者别的，但1点05分这次，极其可疑！”
他快步走到门口，再次仔细检查那个电子门禁面板。
突然，他指着面板侧面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看这里。
非常新的划痕。
有人用非常专业的手法，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破解或者复制了门禁卡，或者用了某种强干扰设备强行开门而入。”
林枫语气肯定，“凶手进来过！”
“可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任何痕迹啊！”
一个刑警疑惑道。
“所以才是专业人士。”
林枫冷笑，“他们进来，可能只是为了确认死亡，或者……在王海的电脑上做点什么手脚，比如，确保某些东西被删除，或者故意留下某些误导信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如果凶手真的进来过，并且动过电脑，那屏幕上显示的所谓“工作界面”，还可信吗？
案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和诡异。
赵猛感到一阵头疼，对手下吼道：“立刻排查这栋楼所有监控！
尤其是下午1点前后的！
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还有，加派人手，秘密保护张伟公司所有参与‘Nimbus’项目的高级技术人员！
快！”
命令一下，整个刑警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林枫则摸着下巴，盯着那台电脑屏幕上的“NCU”代码，又看了看那诡异的微笑尸体，以及那蓝色的纤维。
NCU 3.0……扭曲日冕……神经信号攻击……蓝色痕迹……线索越来越多，但拼图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老K”。
信息很短：“扭曲日冕。
东亚。
单子确认。
目标：张伟及关联者。
代号：清扫者。
特征：喜用蓝色标识。
危险等级：最高。
建议：远离。”
林枫看着信息，瞳孔微微收缩。
清扫者。
喜用蓝色。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他收起手机，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对李雯说：“警察阿姨，看来我的草莓大福得加倍了。
西打。
不然对不起这最高危险等级。”
李雯却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她看着林枫，严肃地问：“林枫，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这个‘清扫者’，我们该怎么抓他？”
林枫舔了舔棒棒糖，眼神却望向窗外繁华而危险的城市。
“怎么抓？
在他杀掉下一个人之前，找到NCU 3.0到底是什么。”
“或者，”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挑衅，“等着他来找我。
毕竟，我现在可能比他更接近那个秘密了。”
他知道，自己己经踏进了一个极度危险的漩涡。
而猎人，或许己经注意到了他这个半路杀出的、不按规矩出牌的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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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凶手真的进来过，并且动过电脑，那屏幕上显示的所谓“工作界面”，还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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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下，整个刑警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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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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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者。
喜用蓝色。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他收起手机，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对李雯说：“警察阿姨，看来我的草莓大福得加倍了。
西打。
不然对不起这最高危险等级。”
李雯却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她看着林枫，严肃地问：“林枫，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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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杀掉下一个人之前，找到NCU 3.0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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