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两人之间晃了晃，沈砚的睫毛被光映出浅影，像停在湖面的蝶，迟迟没动。
他蹲下身，指尖重新落在那支刻着“叙”字的画笔上——现在该叫它“峥”字了，从陆峥问出那句话开始，十年前的时光就像被捅破的纸，再也藏不住。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
沈砚的声音很轻，混着画室里灰尘的味道，慢慢裹住陆峥。
他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刻痕，像是在摸一道看不见的疤，“我妈来学校找我，说我爸在外地的工地出事了，要立刻去接他。”
陆峥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周五，原本约好一起去画室补完那幅空白的画，可他在槐树下等到天黑，只等来沈砚同桌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峥的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勒着，“哪怕留个地址，让我知道你在哪也好。”
沈砚抬头时，眼底蒙着层湿雾，在光束里泛着光。
“告诉你有用吗？”
他笑了笑，笑声里裹着点涩，“那时候我连下一顿住在哪都不知道，总不能拉着你一起颠沛流离。”
他顿了顿，指尖按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系红绳勒出来的，“而且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忘了我。”
忘了？
陆峥攥紧了拳，指甲嵌进掌心。
这十年他换过三个住处，却始终把那张泛黄的照片带在身上；他成了刑警，跑遍南城的大街小巷查案，其实总在偷偷留意有没有沈砚的消息；连手腕上那圈系红绳留下的印子，都故意没让它淡去——他哪是要忘，分明是把人刻进了骨血里。
“傻子。”
陆峥的声音哑得厉害，伸手想去碰沈砚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我从来没忘过。”
就在这时，画室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年轻警员的喊声：“陆队！
沈法医！
我们在巷口的垃圾桶里找到个东西！”
两人同时回过神，沈砚率先站起身，顺手把那支画笔揣进兜里，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去看看。”
陆峥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还留着刚才碰过他肩膀的温度，像团小火苗，烧得人心尖发颤。
他跟上沈砚的脚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警员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帆布包，包口敞着，露出里面的东西——半捆生锈的细铁丝，还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这铁丝的锈迹和死者颈部勒痕的成分应该能对上。”
沈砚戴上手套，拿起铁丝仔细看了看，又翻了翻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纸页泛黄，上面写满了字迹娟秀的文字，落款全是“林晚”。
陆峥凑过去，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今天又去了画室，墙上的涂鸦还在，那个画小太阳的角落，真像有人在等另一个人。
我看见那支刻着字的画笔了，原来他就是你说的‘峥’……‘你说的’？”
陆峥皱眉，“林晚在跟谁说话？”
沈砚继续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时，动作忽然顿住。
那页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画——画的是两个少年靠在篮球架上，手腕系着红绳，左边的少年旁边写着“峥”，右边的写着“砚”，而画的右下角，画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树后看着他们。
“这是……”陆峥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林晚。”
沈砚的声音沉了沉，“她当年应该见过我们。”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巷口的老槐树，“十年前我和你翻墙去画室时，总觉得树后有人，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林晚。”
雨还在下，打在槐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
陆峥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林晚不仅认识他们，还把他们的过往记了十年，甚至模仿当年的红绳、铁丝，制造了这起命案。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队，沈法医！”
另一名警员跑过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死者林晚的家庭情况查清楚了，她父亲十年前在工地出意外去世，母亲去年也走了，她一首一个人住。
另外，我们还查到，十年前负责她父亲工地事故的民警，是……”警员的话没说完，却让陆峥心里咯噔一下。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砚，刚好撞进他同样震惊的眼睛里——十年前，沈砚父亲出事的工地，负责处理事故的民警，正是陆峥的父亲。
旧时光里藏着的不仅是他们的遗憾，还有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牵扯。
沈砚攥着那本笔记本的指尖泛白，忽然想起林晚笔记本里的一句话：“有些遗憾，总要有人来补。”
他抬头看向陆峥，雨丝落在两人之间，把彼此的脸衬得有些模糊。
“陆峥，”沈砚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案子，好像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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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这样的雨。”
沈砚的声音很轻，混着画室里灰尘的味道，慢慢裹住陆峥。
他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刻痕，像是在摸一道看不见的疤，“我妈来学校找我，说我爸在外地的工地出事了，要立刻去接他。”
陆峥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周五，原本约好一起去画室补完那幅空白的画，可他在槐树下等到天黑，只等来沈砚同桌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峥的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勒着，“哪怕留个地址，让我知道你在哪也好。”
沈砚抬头时，眼底蒙着层湿雾，在光束里泛着光。
“告诉你有用吗？”
他笑了笑，笑声里裹着点涩，“那时候我连下一顿住在哪都不知道，总不能拉着你一起颠沛流离。”
他顿了顿，指尖按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系红绳勒出来的，“而且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忘了我。”
忘了？
陆峥攥紧了拳，指甲嵌进掌心。
这十年他换过三个住处，却始终把那张泛黄的照片带在身上；他成了刑警，跑遍南城的大街小巷查案，其实总在偷偷留意有没有沈砚的消息；连手腕上那圈系红绳留下的印子，都故意没让它淡去——他哪是要忘，分明是把人刻进了骨血里。
“傻子。”
陆峥的声音哑得厉害，伸手想去碰沈砚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我从来没忘过。”
就在这时，画室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年轻警员的喊声：“陆队！
沈法医！
我们在巷口的垃圾桶里找到个东西！”
两人同时回过神，沈砚率先站起身，顺手把那支画笔揣进兜里，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去看看。”
陆峥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还留着刚才碰过他肩膀的温度，像团小火苗，烧得人心尖发颤。
他跟上沈砚的脚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警员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帆布包，包口敞着，露出里面的东西——半捆生锈的细铁丝，还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这铁丝的锈迹和死者颈部勒痕的成分应该能对上。”
沈砚戴上手套，拿起铁丝仔细看了看，又翻了翻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纸页泛黄，上面写满了字迹娟秀的文字，落款全是“林晚”。
陆峥凑过去，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今天又去了画室，墙上的涂鸦还在，那个画小太阳的角落，真像有人在等另一个人。
我看见那支刻着字的画笔了，原来他就是你说的‘峥’……‘你说的’？”
陆峥皱眉，“林晚在跟谁说话？”
沈砚继续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时，动作忽然顿住。
那页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画——画的是两个少年靠在篮球架上，手腕系着红绳，左边的少年旁边写着“峥”，右边的写着“砚”，而画的右下角，画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树后看着他们。
“这是……”陆峥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林晚。”
沈砚的声音沉了沉，“她当年应该见过我们。”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巷口的老槐树，“十年前我和你翻墙去画室时，总觉得树后有人，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林晚。”
雨还在下，打在槐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
陆峥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林晚不仅认识他们，还把他们的过往记了十年，甚至模仿当年的红绳、铁丝，制造了这起命案。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队，沈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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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们还查到，十年前负责她父亲工地事故的民警，是……”警员的话没说完，却让陆峥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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