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轴转打工，供女友考研读博，整整八年。
今天，她终于博士毕业，作为杰出代表上台演讲。
“我要感谢一个人——”
她站在聚光灯下，看向台下，我的身旁。
“我的丈夫兼学长，李伟先生。没有他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
全场掌声雷动，旁边那个男人走上台与她深情拥吻，这是我的大学同学。
他接过话筒，对着我的方向，笑得轻蔑。
“当然，也要感谢我老婆的前男友，这些年像条狗一样打工供她读书，不然她也没机会进入我的圈子。”
“今天我们秀的恩爱，就当是给你的狗粮了。”
面对满场的嘲笑，我看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短信。
“哥，爸快不行了，让你回来继承千亿家产。”
回复：“马上到。”
1.
李伟从林雪薇手里拿过话筒，高高举起她戴着昂贵手镯的手腕。
钻石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薇薇，喜欢我送你的毕业礼物吗？”
林雪薇满脸幸福，声音娇嗲。
“喜欢，这可是卡地亚的最新款呢。”
李伟的视线随即投向我，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
他用话筒指着我。
“江辰，听说你也给薇薇准备了礼物？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
全场的焦点瞬间聚集在我身上。
我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李伟见我不动，直接对林雪薇说：
“薇薇，不如你把江辰送的宝贝也亮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
林雪薇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但很快，她便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了我送她的那条银手链。
在璀璨的钻石手镯旁边，那条我跑遍全城手工银饰店才找到的、刻着我们两人名字缩写的手链，显得黯淡无光。
李伟一把抓过那条手链，拎在指尖晃了晃，发出一声嗤笑。
“这是什么？狗链吗？”
他提高了音量，对着全场喊道：
“也对，舔狗配狗链，没毛病！江辰，你这八年当牛做马，不就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吗？送的礼物都这么有自知之明。
“不过，我们家薇薇可不能戴这种东西。”
“你还是留给自己戴吧。”
哄堂大笑。
尖锐的笑声汇成一片声浪，将我淹没。
李伟将那条银链子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碾了碾。
他得意洋洋地搂住林雪薇的纤腰，将她完全拥入怀中，像是在宣示所有权。
“薇薇跟着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下巴抵在林雪薇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就在上周，我刚给薇薇在市中心全款买下了一套顶层大平层，三百六十度江景落地窗。”
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崩溃。
“不像某些人，奋斗了整整八年，别说全款了，连个像样房子的首付都凑不齐。”
他故意拔高了声音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哦，瞧我这记性，你怎么会买房呢？”
“你不是最喜欢住地下室吗？听说那地方，夏天墙角都能长出蘑菇来，是吧？”
他刻意扭曲了事实。
我住地下室，是为了省下每一分钱，供她读博期间参加各种昂贵的海外学术交流。
那些钱，足够在我的老家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可现在，我的一切付出，在他嘴里，都成了无能和贫穷的原罪。
林雪薇终于从李伟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朝我走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
她在我面前站定，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悲悯与嫌弃的表情俯视着我。
“江辰。”
她的声音很轻，却比李伟的嘲讽更伤人。
“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追求的是学术上的精进，是精神层面的共鸣。这些，你给不了我。”
她垂下眼帘，看着我身上这件为了参加她毕业典礼，特意买的打折西装。
“你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穷酸味。”
这句话，让她彻底撕下了伪装。
“江辰，这八年，谢谢你的照顾。”
她顿了顿，吐出了最残忍的字句。
“就当是……我陪你完成了一场长达八年的扶贫吧。”
扶贫。
她将我八年的青春，八年的血汗，八年毫无保留的爱，轻飘飘地定义为一场廉价的慈善。
我们之间的一切，被她彻底否定，碾碎成泥。
我没有回应。
也无力回应。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浮夸，一看就是李伟跟班的男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
他像是没站稳，一个趔趄，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哗啦——
满满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浅灰色的西装外套上。
深红色的酒液迅速渗透，在胸口晕开一大片刺目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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