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我嫁给了季氏集团的董事长。
一个比我大 30 岁的男人。
上周他死了。
而我，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天半夜醒来，我隐约听到一楼花园里有动静。
我想下楼查看，又有些害怕，所以还是呆在卧室，但一直没睡着。
过了大概几分钟，我听到楼下有争吵的声音。
我跑下楼，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从窗边逃走。
而我老公，季大山，躺在客厅里。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沾满血的奖杯。
我下意识地拿起那个奖杯，才看到他的头被砸得严重变形，连脑浆都流出来了。
我吓得尖叫，浑身发软，在物业管家的搀扶下拨了报警电话。
我被警察包围着，离开了家。
之后的几天，我都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
连季大山的葬礼，都是由他的助理一手操办的。
二
这，就是季大山死前，我知道的所有事情经过。
我认真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警官，一字一句地说。
在我已经被排除嫌疑释放回家后的第二周，家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名警官，名叫冯沛。
破过不少悬案，也上过电视新闻。
他今天没穿警服，面容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
在警察局做笔录时，他并不是我的主办警察。
今天他登门后，我本想拒绝。
可他说了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将他请了进来。
他说: 我知道季大山的死和你有关。
我不动声色道: 如果我真的有嫌疑，警方也不会释放我了。对吗，冯警官?
他拿起手中的文件夹: 如果我说，我查到了证据呢?
我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将他请进屋。
三
我给他倒了一杯普洱。
他喝了一大口，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
想不到季太太这么年轻，居然也有喝茶的爱好。
我垂下眼: 还是叫我季沐恩吧，我先生都已经去世了。
他的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我。
你不需要假装悲伤，季大山死的那天，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这件事里你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保持着微笑: 在警局，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证据，可以抓我，我配合调查。
他微微一笑: 没有证据，并不代表你真的清白。我今天并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前来。
他拍了拍身上，显示并没有带任何录音设备: 其实我已经拿到了一份关键证据，如果你继续这样把我当傻子糊弄，我也不介意申请调查季大山被杀案。你大概知道我神探的名号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他静静等着我开口。
沉默许久，我放下茶杯: 季大山的死，确实和我有关。
四
我的故事
1
我是个孤儿。
三个月的时候就被遗弃在福利院的门口。
院长妈妈把我捡回去，给我起名季沐恩，沐浴恩泽的意思。
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姓季。
长大一点后我才知道，这家福利院是季氏集团出资创立的。
福利院对我们很好，只要成绩好，就会资助我们一直念书。
有不少哥哥姐姐不仅上了大学，还出国深造。
但我成绩一般，高中毕业以后，我勉强考上了一个学费很低的大专，为了以后好就业，学了护理专业。
去年我毕业了。
但我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
一听说我是专科毕业，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扎针的时候多扎了一下，被孩子妈妈投诉，主任当场就把我开除了。
我手里就几千块积蓄，学校宿舍马上就不能住了，我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每天海投简历，但面试邀约寥寥无几。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通面试电话。
居然是季氏企业的面试邀请。
他们要招一名家庭护士。
2
也就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季大山。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再年迈一些。
以前我在本地的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还是神采奕奕的。
但那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虚弱。
后来我才知道，他得了脑癌。
季氏是本地的大公司，我去面试那天，其他人的简历都比我优秀很多。
其实我的条件本来是达不到他们的标准的。
但是季大山那天见到我，知道我是在季氏福利院长大的，如果还找不到工作，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他微笑着问我能不能胜任，可能会很辛苦，需要 24 小时随叫随到。
我拼命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就这样，我成了季大山的家庭护士，住进了季家。
3
住进季家之后，我惊奇地发现，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三个人住。
除了季大山，就只有保姆周嫂和他的助理张桦。
张桦比季大山小十几岁，从毕业之后就跟着季大山打拼，已经做到了季氏的高管，一直住在季家。
我好奇问过他，他说季太太早些年去世了，季大山只有一个儿子。
可这个儿子正是叛逆期，和季大山一见面就吵，有几次父子俩甚至动起手来，所以很早就搬出去了。
张桦说，别看季先生家大业大，但是其实他很寂寞的。
所以张桦一直留在季家，做季大山事业和生活上最好的助手。
三个月前季大山被查出脑癌，为了防止股价波动，他没有公开这件事。
脑部做手术的风险极大，医生建议他先保守治疗。
我在季家，每逢周二周四医生会来家里为季大山治疗，我只需要负责他的日常护理。
他除了身体衰弱一些，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
张桦给我开的工资是每个月千块。
我很满意这份工作。
小时候，是季大山创立的福利院收留了我。
长大后，又是他给我提供了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在我心里，季大山就是我的恩人。
可我没想到，一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4
那天是我的假期，每周日下午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我有半天假可以做自己的事。
下午我和同学吃饭逛街，回到季家已经十点多了。
我打开门，没想到季大山居然在我房里。
他微笑着问我，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季大山虽然年纪大一些，但他风趣幽默，很有见识。
一开始我有些怕他，渐渐地也敢跟他开几句玩笑。
所以我也俏皮的回答，我倒是想找个男朋友，可惜没人要我。
没想到，季大山当时就跟我表白，说喜欢我，既然我没有男朋友，那么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我当时很震惊，但他没有让我立刻答复，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我只考虑了一天就同意了。
我是个孤儿，也没什么见识，季大山虽然年纪比我大很多，但他人不错，又那么有钱。
嫁给他，就当打一份长期工，还能有自己的家，我也不亏。
又过了两周，一天下午他带着我去了民政局。
在民政局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有点爱上他了。
我们没有举行仪式，只通知了亲近的家人朋友。
季大山的儿子知道以后反应很大，有一天晚上来家里把客厅砸了个稀巴烂，还动手打了季大山，是张桦把他们拉开的。
5
婚后的生活和之前差不多。
白天我负责季大山的健康、饮食起居，他大多时间还是和张桦在一起，讨论公司的事情，我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晚上我们也是各睡各的房间，他偶尔会来我房里，但是从不会留下。我问过他，他说习惯了一个人睡，旁边有人觉得别扭。
那天张桦有应酬没回来睡，周嫂也请假回了老家。整个房子只有我和季大山。
我和季大山吃完晚饭，在房间看了会电影，他说要回房休息。
我有点不高兴，让他留下陪我，他敷衍了我几句，坚持要回自己房间睡。
他走了以后，我百无聊赖，喝了两杯红酒，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倒头就睡了。
因为喝了酒，我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楼下有声音，我挣扎着起来下楼。
季大山躺在地毯上，浑身是血。
一个身影从窗口仓皇逃窜。
我是护士，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季大山已经死了。
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恰好物业巡查时发现不对劲，我才惊慌失措地报了警。
......
6
回忆起那天的事，我仍旧止不住地颤栗。
如果那天，我坚持让季大山留在我房里，也许他就不会死。如果我没有任性喝酒，就不会睡得那么死，我就能第一时间报警，大山就不会死……
我真的害死了他……
我小声哭泣了起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悲伤和自责将我淹没。
五
冯沛不置可否道: 如你所言，这是意外，怪不得你。
他话锋一转: 可你的故事漏洞太多
季大山死的那天，为什么那么巧，张桦和周嫂都恰好不在家?
你说你到楼下只看见凶手的背影，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季大山是什么人?黎洲首富，二十多岁就出来创业，他的生物医药公司市值过百亿。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被你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迷倒?
你以为你编的这个故事能骗得了我吗?
冯沛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人无法辩驳。
六
我虚弱地反驳道: 我不知道大山为什么娶我，可是，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活着我还能做季太太，他死了……
啪冯沛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到我面前，冷笑一声: 他死了，你正好能继承他的遗产，成为季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冯沛的话如同惊雷，炸得我眼前一片晕眩。
你说什么?大山把遗产留给我?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季大山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着，在他死后，将所有的财产和季氏 45% 的股份留给妻子季沐恩。
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确实是季大山的亲笔签名。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那份遗嘱看了又看。
冯沛盯着我: 现在，你还能说季大山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吗?
七
我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冯沛不急不徐道: 季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证明你是杀死季大山的真凶，这笔遗产，恐怕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良久，我抬起头: 是，我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喝醉。我清楚地听见了季大山的呼救，可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我的回忆
1
进入季家工作以后，一开始，我是真的把季大山当作恩人的。
可是渐渐的，我总觉得每次给季大山打针或是换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所以每次做完我自己的工作，我都立刻离开，不多停留。
直到那天晚上。
那是我休假的日子，回到季家已经十点多了。
因为逛了一下午，又累又困，洗完澡我就睡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趴在我身上，亲我的脸和耳朵，他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我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挣扎着睁开眼，这竟然不是梦。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是季大山。
我拼命挣扎，但他力气很大，牢牢地抓着我的双臂。
我还是被他强奸了。
2
他满足之后就离开了，丝毫不担心我会报警。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我不知道要不要报警。
我一介孤女，季大山有黎州最强的法务部，我拿什么和他抗衡。
第二天我仍像往常一样给他体检送药，他似乎有些后悔，说他喜欢我，前一天的事是他一时冲动，为了补偿我，他可以跟我结婚。
两周后，我们领了结婚证。
其实他跟我结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堵住我的嘴。
一旦我真的报警告他强奸，就算他能脱罪，也会声名狼藉成为笑柄，为了稳住公司的股价，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我结婚。
我无依无靠，这是掌控我的最好办法。
可惜我到后来才想明白这些。
3
结婚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季大山外表看着和蔼可亲，可私下却是个变态。
他不允许我自己出门，更不允许我和异性接触，周嫂也是他的眼线。
有一次物业管家来送快递，是我开的门，多说了几句话，季大山就大发雷霆。
之后他在我房间装了摄像头，包括卫生间。只要看到我不在房间，就会打电话查岗。
他的脾气越来越大，稍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
晚上，他甚至让我脱光了跪在床前道歉，直到他满意我才能起身。
我想过自杀，但我又安慰自己，脑癌几乎不可能治愈，就算季大山再有钱，也只是在等死而已。
等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可没想到上个月体检，医生说季氏的新技术研发成功了，季大山的脑癌很可能能治愈。
当时我也在场，我勉强微笑着说太好了，但内心无比绝望。
4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和季大山结婚以后我就患上了失眠。
我听到楼下有动静，悄悄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个陌生男子在和季大山争吵。
他们吵得越来越激烈，那个男人拿起博古架上的奖杯砸向季大山。
季大山倒在了地上，他捡起奖杯一下又一下地向季大山砸去。
接着他扔下奖杯飞快从窗边跑掉了。
我走下楼，季大山还没断气。
他看见我，嘴唇蠕动着，我知道他是让我救他。
我本能地去拿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120 三个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我回忆起这些天以来所受的屈辱。
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捡起那个奖杯放到一边。
看着季大山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我蜷缩在角落，听着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归于死寂。
直到物业巡查路过，季大山早已死去多时了。
一个比我大 30 岁的男人。
上周他死了。
而我，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天半夜醒来，我隐约听到一楼花园里有动静。
我想下楼查看，又有些害怕，所以还是呆在卧室，但一直没睡着。
过了大概几分钟，我听到楼下有争吵的声音。
我跑下楼，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从窗边逃走。
而我老公，季大山，躺在客厅里。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沾满血的奖杯。
我下意识地拿起那个奖杯，才看到他的头被砸得严重变形，连脑浆都流出来了。
我吓得尖叫，浑身发软，在物业管家的搀扶下拨了报警电话。
我被警察包围着，离开了家。
之后的几天，我都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
连季大山的葬礼，都是由他的助理一手操办的。
二
这，就是季大山死前，我知道的所有事情经过。
我认真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警官，一字一句地说。
在我已经被排除嫌疑释放回家后的第二周，家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名警官，名叫冯沛。
破过不少悬案，也上过电视新闻。
他今天没穿警服，面容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
在警察局做笔录时，他并不是我的主办警察。
今天他登门后，我本想拒绝。
可他说了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将他请了进来。
他说: 我知道季大山的死和你有关。
我不动声色道: 如果我真的有嫌疑，警方也不会释放我了。对吗，冯警官?
他拿起手中的文件夹: 如果我说，我查到了证据呢?
我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将他请进屋。
三
我给他倒了一杯普洱。
他喝了一大口，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
想不到季太太这么年轻，居然也有喝茶的爱好。
我垂下眼: 还是叫我季沐恩吧，我先生都已经去世了。
他的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我。
你不需要假装悲伤，季大山死的那天，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这件事里你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保持着微笑: 在警局，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证据，可以抓我，我配合调查。
他微微一笑: 没有证据，并不代表你真的清白。我今天并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前来。
他拍了拍身上，显示并没有带任何录音设备: 其实我已经拿到了一份关键证据，如果你继续这样把我当傻子糊弄，我也不介意申请调查季大山被杀案。你大概知道我神探的名号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他静静等着我开口。
沉默许久，我放下茶杯: 季大山的死，确实和我有关。
四
我的故事
1
我是个孤儿。
三个月的时候就被遗弃在福利院的门口。
院长妈妈把我捡回去，给我起名季沐恩，沐浴恩泽的意思。
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姓季。
长大一点后我才知道，这家福利院是季氏集团出资创立的。
福利院对我们很好，只要成绩好，就会资助我们一直念书。
有不少哥哥姐姐不仅上了大学，还出国深造。
但我成绩一般，高中毕业以后，我勉强考上了一个学费很低的大专，为了以后好就业，学了护理专业。
去年我毕业了。
但我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
一听说我是专科毕业，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扎针的时候多扎了一下，被孩子妈妈投诉，主任当场就把我开除了。
我手里就几千块积蓄，学校宿舍马上就不能住了，我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每天海投简历，但面试邀约寥寥无几。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通面试电话。
居然是季氏企业的面试邀请。
他们要招一名家庭护士。
2
也就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季大山。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再年迈一些。
以前我在本地的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还是神采奕奕的。
但那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虚弱。
后来我才知道，他得了脑癌。
季氏是本地的大公司，我去面试那天，其他人的简历都比我优秀很多。
其实我的条件本来是达不到他们的标准的。
但是季大山那天见到我，知道我是在季氏福利院长大的，如果还找不到工作，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他微笑着问我能不能胜任，可能会很辛苦，需要 24 小时随叫随到。
我拼命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就这样，我成了季大山的家庭护士，住进了季家。
3
住进季家之后，我惊奇地发现，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三个人住。
除了季大山，就只有保姆周嫂和他的助理张桦。
张桦比季大山小十几岁，从毕业之后就跟着季大山打拼，已经做到了季氏的高管，一直住在季家。
我好奇问过他，他说季太太早些年去世了，季大山只有一个儿子。
可这个儿子正是叛逆期，和季大山一见面就吵，有几次父子俩甚至动起手来，所以很早就搬出去了。
张桦说，别看季先生家大业大，但是其实他很寂寞的。
所以张桦一直留在季家，做季大山事业和生活上最好的助手。
三个月前季大山被查出脑癌，为了防止股价波动，他没有公开这件事。
脑部做手术的风险极大，医生建议他先保守治疗。
我在季家，每逢周二周四医生会来家里为季大山治疗，我只需要负责他的日常护理。
他除了身体衰弱一些，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
张桦给我开的工资是每个月千块。
我很满意这份工作。
小时候，是季大山创立的福利院收留了我。
长大后，又是他给我提供了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在我心里，季大山就是我的恩人。
可我没想到，一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4
那天是我的假期，每周日下午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我有半天假可以做自己的事。
下午我和同学吃饭逛街，回到季家已经十点多了。
我打开门，没想到季大山居然在我房里。
他微笑着问我，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季大山虽然年纪大一些，但他风趣幽默，很有见识。
一开始我有些怕他，渐渐地也敢跟他开几句玩笑。
所以我也俏皮的回答，我倒是想找个男朋友，可惜没人要我。
没想到，季大山当时就跟我表白，说喜欢我，既然我没有男朋友，那么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我当时很震惊，但他没有让我立刻答复，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我只考虑了一天就同意了。
我是个孤儿，也没什么见识，季大山虽然年纪比我大很多，但他人不错，又那么有钱。
嫁给他，就当打一份长期工，还能有自己的家，我也不亏。
又过了两周，一天下午他带着我去了民政局。
在民政局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有点爱上他了。
我们没有举行仪式，只通知了亲近的家人朋友。
季大山的儿子知道以后反应很大，有一天晚上来家里把客厅砸了个稀巴烂，还动手打了季大山，是张桦把他们拉开的。
5
婚后的生活和之前差不多。
白天我负责季大山的健康、饮食起居，他大多时间还是和张桦在一起，讨论公司的事情，我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晚上我们也是各睡各的房间，他偶尔会来我房里，但是从不会留下。我问过他，他说习惯了一个人睡，旁边有人觉得别扭。
那天张桦有应酬没回来睡，周嫂也请假回了老家。整个房子只有我和季大山。
我和季大山吃完晚饭，在房间看了会电影，他说要回房休息。
我有点不高兴，让他留下陪我，他敷衍了我几句，坚持要回自己房间睡。
他走了以后，我百无聊赖，喝了两杯红酒，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倒头就睡了。
因为喝了酒，我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楼下有声音，我挣扎着起来下楼。
季大山躺在地毯上，浑身是血。
一个身影从窗口仓皇逃窜。
我是护士，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季大山已经死了。
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恰好物业巡查时发现不对劲，我才惊慌失措地报了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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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那天的事，我仍旧止不住地颤栗。
如果那天，我坚持让季大山留在我房里，也许他就不会死。如果我没有任性喝酒，就不会睡得那么死，我就能第一时间报警，大山就不会死……
我真的害死了他……
我小声哭泣了起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悲伤和自责将我淹没。
五
冯沛不置可否道: 如你所言，这是意外，怪不得你。
他话锋一转: 可你的故事漏洞太多
季大山死的那天，为什么那么巧，张桦和周嫂都恰好不在家?
你说你到楼下只看见凶手的背影，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季大山是什么人?黎洲首富，二十多岁就出来创业，他的生物医药公司市值过百亿。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被你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迷倒?
你以为你编的这个故事能骗得了我吗?
冯沛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人无法辩驳。
六
我虚弱地反驳道: 我不知道大山为什么娶我，可是，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活着我还能做季太太，他死了……
啪冯沛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到我面前，冷笑一声: 他死了，你正好能继承他的遗产，成为季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冯沛的话如同惊雷，炸得我眼前一片晕眩。
你说什么?大山把遗产留给我?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季大山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着，在他死后，将所有的财产和季氏 45% 的股份留给妻子季沐恩。
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确实是季大山的亲笔签名。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那份遗嘱看了又看。
冯沛盯着我: 现在，你还能说季大山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吗?
七
我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冯沛不急不徐道: 季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证明你是杀死季大山的真凶，这笔遗产，恐怕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良久，我抬起头: 是，我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喝醉。我清楚地听见了季大山的呼救，可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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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季家工作以后，一开始，我是真的把季大山当作恩人的。
可是渐渐的，我总觉得每次给季大山打针或是换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所以每次做完我自己的工作，我都立刻离开，不多停留。
直到那天晚上。
那是我休假的日子，回到季家已经十点多了。
因为逛了一下午，又累又困，洗完澡我就睡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趴在我身上，亲我的脸和耳朵，他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我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挣扎着睁开眼，这竟然不是梦。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是季大山。
我拼命挣扎，但他力气很大，牢牢地抓着我的双臂。
我还是被他强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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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足之后就离开了，丝毫不担心我会报警。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我不知道要不要报警。
我一介孤女，季大山有黎州最强的法务部，我拿什么和他抗衡。
第二天我仍像往常一样给他体检送药，他似乎有些后悔，说他喜欢我，前一天的事是他一时冲动，为了补偿我，他可以跟我结婚。
两周后，我们领了结婚证。
其实他跟我结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堵住我的嘴。
一旦我真的报警告他强奸，就算他能脱罪，也会声名狼藉成为笑柄，为了稳住公司的股价，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我结婚。
我无依无靠，这是掌控我的最好办法。
可惜我到后来才想明白这些。
3
结婚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季大山外表看着和蔼可亲，可私下却是个变态。
他不允许我自己出门，更不允许我和异性接触，周嫂也是他的眼线。
有一次物业管家来送快递，是我开的门，多说了几句话，季大山就大发雷霆。
之后他在我房间装了摄像头，包括卫生间。只要看到我不在房间，就会打电话查岗。
他的脾气越来越大，稍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
晚上，他甚至让我脱光了跪在床前道歉，直到他满意我才能起身。
我想过自杀，但我又安慰自己，脑癌几乎不可能治愈，就算季大山再有钱，也只是在等死而已。
等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可没想到上个月体检，医生说季氏的新技术研发成功了，季大山的脑癌很可能能治愈。
当时我也在场，我勉强微笑着说太好了，但内心无比绝望。
4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和季大山结婚以后我就患上了失眠。
我听到楼下有动静，悄悄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个陌生男子在和季大山争吵。
他们吵得越来越激烈，那个男人拿起博古架上的奖杯砸向季大山。
季大山倒在了地上，他捡起奖杯一下又一下地向季大山砸去。
接着他扔下奖杯飞快从窗边跑掉了。
我走下楼，季大山还没断气。
他看见我，嘴唇蠕动着，我知道他是让我救他。
我本能地去拿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120 三个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我回忆起这些天以来所受的屈辱。
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捡起那个奖杯放到一边。
看着季大山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我蜷缩在角落，听着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归于死寂。
直到物业巡查路过，季大山早已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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