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史的女官抬头,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 娘娘说笑了,今夏天旱无雨,朔方一定是很晴好的天气。
不是的。我摇头,不是。
在我回到京城后,很多人都试图纠正我的回忆,但我依然坚信,朔方的天空一定是深黑色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因为那里正弥漫着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绝望里不会有任何光。
谌羽走过内城长街,长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年纪很小,举动文静,像个书院的学生。
如果忽略那柄三尺二的长刀。
谌羽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有眼疾,看东西总隔着一层障青色的雾。
黑夜与雾气容易让人畏惧,或许哪片废墟里就藏着准备偷袭他的军人,只有握紧刀的时候才感觉安全。
朔方人似乎比他们的守将更有血性,他早晨提着刀清街,路上遇到一个满脸是血的燕兵,半边耳朵都被咬下来。
贱种。男人骂。
半裸着的人们一起哄笑: 怎么连个雏雀也管不住。
男人恼羞成怒,抓起墙角的马刀插下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飞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