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肝手术前夕，养父母突然车祸离世。
男友趁机卷走了我所有的手术费用，人间蒸发。
绝望等死之际，季云霆及时出现，为我支付了手术费用，并亲自操刀给我做了手术。
后来，他向我表明心迹，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结婚十年，季云霆对我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和他的青梅竹马苏曼在走廊上深情拥吻。
曼曼，别担心，有江悦做你的肝源母体，你这辈子都会健康平安的。
1
医院走廊的冷白色灯光下，苏曼踮起脚尖，娇羞地在季云霆脸上亲了一下。
云霆哥哥，你对曼曼真好。
可是如果有一天，江悦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恨死我呀?
毕竟之前她因为怀孕时摔下楼梯，孩子摔没了这件事，一直恨我，如果再被她发现你为了我，每三个月就要剖开一次她的肚子，取出一点肝脏给我……
孩子的事怎么能怪你呢?你那么善良，又不是故意的。
季云霆紧紧搂着她，心疼地说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恨我就是了。没办法，谁让她的肝源和你匹配呢?
而且肝脏能无限再生，她分你一点又怎么了?
作为补偿，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苏曼故作伤感地低下头，都怪曼曼不好，天生体弱，连累了你和江悦姐姐……
傻瓜，季云霆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只要曼曼能够健康平安，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风如刀，冰冷地刺入我的骨髓。
我蜷缩在医院大楼的阴影里，瘦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自从换肝手术之后，我的身体一直十分虚弱。
季云霆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身体不能很好地适应肝源，所以出现了排异现象。
必须每三个月进行一次手术检查，确保我的平安。
我信以为真，十年来，忍受着反反复复的剖腹、愈合、再剖腹的循环。
每次麻药退去，剧痛席卷全身时，我都咬紧牙关，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 还好有季云霆，他救了我，还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孩子。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可能无法承受分娩的风险，还是背着季云霆偷偷吃药打针。
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怀上了。
我还记得季云霆紧紧抱着我，惊喜得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段日子，他对我格外温柔，照顾得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我的疼惜。
直到他的白月光苏曼，不小心将怀孕已经 8 个月的我推下了楼梯。
我不仅失去了孩子，还摔断了腿。
季云霆却不肯相信苏曼是故意推我下楼的，还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斥责我无理取闹。
我真傻，那时我就应该知道……在季云霆心里，什么都没有苏曼重要。
而我，我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随时都能被拆开取零件的工具。
我低头看向手中捏着的检查报告。
那是我瞒着季云霆，偷偷让刚刚拿到医学博士回国的闺蜜给我做的。
报告上显示，因为我频繁手术，已经严重损害了身体，甚至出现了肝功能衰竭的危险情况。
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
闺蜜建议我跟她出国，用最新的技术治疗。
代价是必须去五年，中途不能回国。
而我因为舍不得季云霆，又迟迟等不到他回家，于是便跑来医院找他。
结果，正撞上了这一幕。
好了，再过几天又到了给你输肝源细胞的时候了，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另外，这次给江晚取肝的时候，我会再加大药量，让她的肝生长得再快一点，供你取用。
季云霆又搂着苏曼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带着她离开。
冷风吹干了我脸上的眼泪。
我拿出手机，给闺蜜打了一个电话。
是的，我决定好了，七天后就离开。
2
回到家，我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季云霆已经回来了。
他神色焦急地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我，悦悦，你没事吧?
对不起，是我加班回来晚了，没照顾好你。你放心，这几天我已经请假了，在家好好照顾你，毕竟过几天你又要去做手术了……
他注视着我，神色间满是怜惜和愧疚。
从前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总会安慰他，说我没事。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云霆，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我真的不想再做开腹手术了，太疼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他想都不想，就马上拒绝了。
不行
悦悦乖，每三个月给你做一次检查手术是必须的，否则万一你的肝脏出现严重问题，就来不及了。我不敢冒这个险，也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是吗?
是无法承受让苏曼难受的痛苦吧……
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还剩七天，我就彻底离开了。
我虚弱地笑了笑，那就听你安排吧。
接下来几天，季云霆一直在家照顾我。
每天更是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地给我做营养餐食。
从前我只感叹嫁对了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抽取我的肝细胞给苏曼。
悦悦，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季云霆殷勤地给我夹菜，我却一筷子都没动。
悦悦，你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喝酒了。
不行，季云霆不同意，马上要做手术了，不许喝酒。
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他还是同意让我喝一小口。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云霆，我们结婚十年了，这十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举起酒杯，仰头将杯底那象征性的一小口酒，一饮而尽。
悦悦，你是我的妻子，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然后也举起酒杯，学着我的模样一饮而尽。
药力发作得很快，季云霆一头栽倒在桌上。
他睡着了。
看着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沉睡的侧脸，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但我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拿着他的手机，起身进了书房。
我知道季云霆有一个秘密邮箱，只能用手机验证登录，他说是工作用的，从来不肯当着我的面打开。
他的手机也从不离手，我根本没有机会。
打开邮箱，里面的内容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入我的心脏。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一封邮件。
3
日期赫然是十年前——我和季云霆结婚的那一天。
曼曼，今天我结婚了，可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江悦只是一个可以给你提供肝源的工具，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但我的爱，永远只给你。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强忍着心痛继续翻看。
每一封邮件都像是精心书写的日记，记录着季云霆对苏曼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曼曼，你放心，我会养好江悦的身体，让她的肝脏一直为你服务，保你一生都健康平安。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季云霆竟然还详细记录了每一次从我体内取肝的过程。
曼曼，今天我又成功从江悦体内取出了肝细胞，她的肝脏再生功能真是惊人只要再调整药量，她一定能产出更多肝源细胞给你。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正欲退出邮箱，鼠标却点到了草稿箱里的一封邮件。
瞬间，我浑身的血液凝固住了。
那是最早的一封，还没发出去的邮件，时间是我养父母出车祸前夕。
曼曼，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肝源养体，她的匹配度高达 99.99%，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但她的父母还不同意，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的……相信我，你很快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我的养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季云霆给……
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季云霆设下的陷阱。
他为了救苏曼，不仅害死了我的养父母，还将我一步步引入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泪水无声滑落。
擦干眼泪，我迅速截图了邮箱里的每一封邮件，将它们发送到我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邮箱里。
随后，我删除了发送记录，清空了手机的最近操作痕迹。
3
季云霆醒来时，我已经趴回桌前了。
他以为我也喝醉了，将我抱到床上休息。
都说了不让你喝酒了，不听话，真是个小笨蛋。
他给我盖好被子，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别开头，被子里的手紧攥成拳，强忍着内心的恨意。
季云霆却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眼含笑意: 悦悦，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刚好明天是妈的生日，我定了酒店给她办生日宴，你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生日宴?
那苏曼肯定也会去了。
苏家和季家是至交，季云霆的母亲一直十分疼爱苏曼。
如果不是苏曼身体虚弱无法生育，嫁给季云霆的早就是她了。
见我不说话，季云霆又说道: 我知道因为孩子的事，你一直怪曼曼，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如果不去，曼曼会以为你还在怪她，会伤心的……
我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与恶心，好，我去。
反正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闺蜜晚上就会来接我走。
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季云霆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这才是我的好悦悦。
这十年，我几乎没什么机会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手术和住院，自然也没有合适参加晚宴的衣服。
翻箱倒柜了半天，我才总算找到一条结婚时季云霆给我买的白色连衣裙。
到了宴会厅，远远地就看见苏曼穿着精致的礼服站在门口，亲昵挽着身旁一个雍容华贵女人的胳膊撒娇。
秦姨，我今天穿的是您上次从巴黎高定工坊给我定制的那条纯手工珠宝礼服，听说全球限量三条，造价千万，您居然把另外两条也帮我买下来了，真是太宠我了
她看见我，热情地迎上来，云霆哥哥，江悦姐姐，你们来啦
咦?江悦姐姐，你怎么穿着奔丧的衣服来了?
听了苏曼的话，婆婆脸上瞬间阴沉如铁，抬手就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晦气的玩意儿今天我过生日，你存心的吧穿着一身白是想给我送终吗?
我被扇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疼。
结婚十年，我见季云霆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嫌弃我出身低微，跟季云霆门不当户不对，而且常年需要手术，说我带着病气、晦气。
后来我怀上了孩子，她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可孩子没了之后，她认定我是个丧门星，对我更是变本加厉。
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你的短命鬼爹妈，又克死了我的孙子，现在还敢来我的生日宴?是不是想把我们季家上下都克个精光才甘心?贱人，给我滚出去
妈您这是干什么?悦悦她不是故意的……
季云霆皱眉想上前扶我，却被苏曼一把拉住。
云霆哥哥，别惹秦姨生气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江悦姐姐这么晦气，不如就跪在门口给秦姨挡挡煞，也算是尽一份孝心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不就是季家那个克死了父母和孩子的儿媳妇吗?
穿成这样来参加寿宴，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可不是，这种晦气的人就不该来。
4
我站起来，转身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宴会厅。
季云霆却一把拉住了我。
悦悦，要不……你就跪一下吧。
他皱眉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妈最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她信这些，哄哄她开心也好。
我僵在原地，心底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自从摔断了腿，我的左边膝盖上下都打了钢钉，连走路这样的动作都会隐隐作痛。
更别提跪下，那是钻心刺骨的疼。
季云霆是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真的要我跪?
季云霆的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周围宾客窃窃私语，看笑话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丝不耐烦。
他还没开口，苏曼就说道: 江悦姐姐，你别这么扫兴嘛云霆哥哥也是为了秦姨好，你就当是成全了云霆哥哥的孝心，跪一跪又不会少块肉的。
她歪着头，扮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眼里却笑得越发得意。
江悦姐姐，你要是真心疼云霆哥哥，就别让他为难啊秦姨生日这么高兴的日子，你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吗?
婆婆冷哼一声，算了，云霆，有的人没爹没妈，是不懂孝顺两个字怎么写的
季云霆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悦悦，别闹了，妈还在气头上，你就听曼曼的话，跪一下得了。别让我妈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好，我突然笑了。
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季云霆，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
既然你非要我跪，那我就跪。
我直直跪下，听到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与钢钉皮肉摩擦的恐怖声响，撕裂般的剧痛顺着左腿蔓延到全身。
冷汗从额头滑落，我每一寸血肉都在颤抖，却死死咬牙忍住。
季云霆皱了皱眉，有些于心不忍，想上前扶起我。
苏曼却一把拉住了他。
云霆哥哥，我头突然好晕啊……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了，有点难受……你能扶我去休息室坐会儿吗?她软绵绵地倚靠在季云霆的肩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季云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曼，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抱起苏曼离开了。
季云霆迟迟没有回来。
一直到宴会结束，宾客散尽了，婆婆才让我起来。
我拖着痛到麻木的左腿，一步步走向休息室。
包里装着我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本想等离开时再给季云霆的。
现在，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该结束了。
休息室的门刚开了一条缝，苏曼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潮红，看见我，露出挑衅的笑意: 江悦姐姐，云霆哥哥刚才在休息室里对我可温柔了，你猜我们做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视频里，季云霆把苏曼压在沙发上，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喘息声和低语交织在一起，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云霆哥哥，你别这样，江悦姐姐还跪在外面呢……苏曼的声音娇媚得让人恶心。
季云霆低头吻了她的脖颈，声音沙哑: 曼曼，别提她……现在我只想要你。
我指尖发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江悦姐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早产死掉吗?
那时候你怀着孕，云霆哥哥本来不想再让你做手术了。可我装了一场病，哭着说我活不下去了，他果然就心软了。
你猜的没错，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确实不是意外，就是我推的但你能把我怎么样?云霆哥哥会信你吗?
你知道吗?那孩子生出来都摔变形了，但也不是完全没用，毕竟云霆哥哥亲手把那小东西的肚子剖开，把肝换给了我。
听完这话，我再也承受不住了，脑中轰的一声，晕了过去。
5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身旁空无一人，只有手机不停地震动，是季云霆发来的几条消息。
原来，我晕倒后，被人送到了医院。
而本来应该来医院陪我的季云霆，却因为苏曼身体不舒服，所以先送她回家了。
他说很快就来看我，要我等他。
可我等了一夜，只等来一条叮嘱我要好好休息，别耽误了明天手术的消息。
我苦笑，低头看向腹部，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仿佛在无声嘲笑我这些年来的愚蠢。
给闺蜜发去定位，她的车很快就到了。
我扶着墙慢慢下床，忍受着左脚传来的钻心痛楚，一步步挪出病房。
身后的桌上有一个礼盒，那是我送给季云霆的生日礼物。
季云霆，这一次，真的再见了。
再也不见。
……
男友趁机卷走了我所有的手术费用，人间蒸发。
绝望等死之际，季云霆及时出现，为我支付了手术费用，并亲自操刀给我做了手术。
后来，他向我表明心迹，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结婚十年，季云霆对我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和他的青梅竹马苏曼在走廊上深情拥吻。
曼曼，别担心，有江悦做你的肝源母体，你这辈子都会健康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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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冷白色灯光下，苏曼踮起脚尖，娇羞地在季云霆脸上亲了一下。
云霆哥哥，你对曼曼真好。
可是如果有一天，江悦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恨死我呀?
毕竟之前她因为怀孕时摔下楼梯，孩子摔没了这件事，一直恨我，如果再被她发现你为了我，每三个月就要剖开一次她的肚子，取出一点肝脏给我……
孩子的事怎么能怪你呢?你那么善良，又不是故意的。
季云霆紧紧搂着她，心疼地说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恨我就是了。没办法，谁让她的肝源和你匹配呢?
而且肝脏能无限再生，她分你一点又怎么了?
作为补偿，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苏曼故作伤感地低下头，都怪曼曼不好，天生体弱，连累了你和江悦姐姐……
傻瓜，季云霆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只要曼曼能够健康平安，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风如刀，冰冷地刺入我的骨髓。
我蜷缩在医院大楼的阴影里，瘦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自从换肝手术之后，我的身体一直十分虚弱。
季云霆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身体不能很好地适应肝源，所以出现了排异现象。
必须每三个月进行一次手术检查，确保我的平安。
我信以为真，十年来，忍受着反反复复的剖腹、愈合、再剖腹的循环。
每次麻药退去，剧痛席卷全身时，我都咬紧牙关，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 还好有季云霆，他救了我，还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孩子。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可能无法承受分娩的风险，还是背着季云霆偷偷吃药打针。
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怀上了。
我还记得季云霆紧紧抱着我，惊喜得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段日子，他对我格外温柔，照顾得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我的疼惜。
直到他的白月光苏曼，不小心将怀孕已经 8 个月的我推下了楼梯。
我不仅失去了孩子，还摔断了腿。
季云霆却不肯相信苏曼是故意推我下楼的，还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斥责我无理取闹。
我真傻，那时我就应该知道……在季云霆心里，什么都没有苏曼重要。
而我，我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随时都能被拆开取零件的工具。
我低头看向手中捏着的检查报告。
那是我瞒着季云霆，偷偷让刚刚拿到医学博士回国的闺蜜给我做的。
报告上显示，因为我频繁手术，已经严重损害了身体，甚至出现了肝功能衰竭的危险情况。
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
闺蜜建议我跟她出国，用最新的技术治疗。
代价是必须去五年，中途不能回国。
而我因为舍不得季云霆，又迟迟等不到他回家，于是便跑来医院找他。
结果，正撞上了这一幕。
好了，再过几天又到了给你输肝源细胞的时候了，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另外，这次给江晚取肝的时候，我会再加大药量，让她的肝生长得再快一点，供你取用。
季云霆又搂着苏曼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带着她离开。
冷风吹干了我脸上的眼泪。
我拿出手机，给闺蜜打了一个电话。
是的，我决定好了，七天后就离开。
2
回到家，我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季云霆已经回来了。
他神色焦急地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我，悦悦，你没事吧?
对不起，是我加班回来晚了，没照顾好你。你放心，这几天我已经请假了，在家好好照顾你，毕竟过几天你又要去做手术了……
他注视着我，神色间满是怜惜和愧疚。
从前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总会安慰他，说我没事。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云霆，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我真的不想再做开腹手术了，太疼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他想都不想，就马上拒绝了。
不行
悦悦乖，每三个月给你做一次检查手术是必须的，否则万一你的肝脏出现严重问题，就来不及了。我不敢冒这个险，也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是吗?
是无法承受让苏曼难受的痛苦吧……
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还剩七天，我就彻底离开了。
我虚弱地笑了笑，那就听你安排吧。
接下来几天，季云霆一直在家照顾我。
每天更是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地给我做营养餐食。
从前我只感叹嫁对了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抽取我的肝细胞给苏曼。
悦悦，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季云霆殷勤地给我夹菜，我却一筷子都没动。
悦悦，你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喝酒了。
不行，季云霆不同意，马上要做手术了，不许喝酒。
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他还是同意让我喝一小口。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云霆，我们结婚十年了，这十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举起酒杯，仰头将杯底那象征性的一小口酒，一饮而尽。
悦悦，你是我的妻子，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然后也举起酒杯，学着我的模样一饮而尽。
药力发作得很快，季云霆一头栽倒在桌上。
他睡着了。
看着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沉睡的侧脸，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但我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拿着他的手机，起身进了书房。
我知道季云霆有一个秘密邮箱，只能用手机验证登录，他说是工作用的，从来不肯当着我的面打开。
他的手机也从不离手，我根本没有机会。
打开邮箱，里面的内容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入我的心脏。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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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赫然是十年前——我和季云霆结婚的那一天。
曼曼，今天我结婚了，可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江悦只是一个可以给你提供肝源的工具，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但我的爱，永远只给你。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强忍着心痛继续翻看。
每一封邮件都像是精心书写的日记，记录着季云霆对苏曼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曼曼，你放心，我会养好江悦的身体，让她的肝脏一直为你服务，保你一生都健康平安。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季云霆竟然还详细记录了每一次从我体内取肝的过程。
曼曼，今天我又成功从江悦体内取出了肝细胞，她的肝脏再生功能真是惊人只要再调整药量，她一定能产出更多肝源细胞给你。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正欲退出邮箱，鼠标却点到了草稿箱里的一封邮件。
瞬间，我浑身的血液凝固住了。
那是最早的一封，还没发出去的邮件，时间是我养父母出车祸前夕。
曼曼，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肝源养体，她的匹配度高达 99.99%，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但她的父母还不同意，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的……相信我，你很快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我的养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季云霆给……
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季云霆设下的陷阱。
他为了救苏曼，不仅害死了我的养父母，还将我一步步引入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泪水无声滑落。
擦干眼泪，我迅速截图了邮箱里的每一封邮件，将它们发送到我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邮箱里。
随后，我删除了发送记录，清空了手机的最近操作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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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霆醒来时，我已经趴回桌前了。
他以为我也喝醉了，将我抱到床上休息。
都说了不让你喝酒了，不听话，真是个小笨蛋。
他给我盖好被子，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别开头，被子里的手紧攥成拳，强忍着内心的恨意。
季云霆却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眼含笑意: 悦悦，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刚好明天是妈的生日，我定了酒店给她办生日宴，你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生日宴?
那苏曼肯定也会去了。
苏家和季家是至交，季云霆的母亲一直十分疼爱苏曼。
如果不是苏曼身体虚弱无法生育，嫁给季云霆的早就是她了。
见我不说话，季云霆又说道: 我知道因为孩子的事，你一直怪曼曼，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如果不去，曼曼会以为你还在怪她，会伤心的……
我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与恶心，好，我去。
反正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闺蜜晚上就会来接我走。
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季云霆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这才是我的好悦悦。
这十年，我几乎没什么机会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手术和住院，自然也没有合适参加晚宴的衣服。
翻箱倒柜了半天，我才总算找到一条结婚时季云霆给我买的白色连衣裙。
到了宴会厅，远远地就看见苏曼穿着精致的礼服站在门口，亲昵挽着身旁一个雍容华贵女人的胳膊撒娇。
秦姨，我今天穿的是您上次从巴黎高定工坊给我定制的那条纯手工珠宝礼服，听说全球限量三条，造价千万，您居然把另外两条也帮我买下来了，真是太宠我了
她看见我，热情地迎上来，云霆哥哥，江悦姐姐，你们来啦
咦?江悦姐姐，你怎么穿着奔丧的衣服来了?
听了苏曼的话，婆婆脸上瞬间阴沉如铁，抬手就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晦气的玩意儿今天我过生日，你存心的吧穿着一身白是想给我送终吗?
我被扇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疼。
结婚十年，我见季云霆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嫌弃我出身低微，跟季云霆门不当户不对，而且常年需要手术，说我带着病气、晦气。
后来我怀上了孩子，她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可孩子没了之后，她认定我是个丧门星，对我更是变本加厉。
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你的短命鬼爹妈，又克死了我的孙子，现在还敢来我的生日宴?是不是想把我们季家上下都克个精光才甘心?贱人，给我滚出去
妈您这是干什么?悦悦她不是故意的……
季云霆皱眉想上前扶我，却被苏曼一把拉住。
云霆哥哥，别惹秦姨生气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江悦姐姐这么晦气，不如就跪在门口给秦姨挡挡煞，也算是尽一份孝心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不就是季家那个克死了父母和孩子的儿媳妇吗?
穿成这样来参加寿宴，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可不是，这种晦气的人就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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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转身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宴会厅。
季云霆却一把拉住了我。
悦悦，要不……你就跪一下吧。
他皱眉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妈最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她信这些，哄哄她开心也好。
我僵在原地，心底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自从摔断了腿，我的左边膝盖上下都打了钢钉，连走路这样的动作都会隐隐作痛。
更别提跪下，那是钻心刺骨的疼。
季云霆是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真的要我跪?
季云霆的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周围宾客窃窃私语，看笑话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丝不耐烦。
他还没开口，苏曼就说道: 江悦姐姐，你别这么扫兴嘛云霆哥哥也是为了秦姨好，你就当是成全了云霆哥哥的孝心，跪一跪又不会少块肉的。
她歪着头，扮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眼里却笑得越发得意。
江悦姐姐，你要是真心疼云霆哥哥，就别让他为难啊秦姨生日这么高兴的日子，你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吗?
婆婆冷哼一声，算了，云霆，有的人没爹没妈，是不懂孝顺两个字怎么写的
季云霆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悦悦，别闹了，妈还在气头上，你就听曼曼的话，跪一下得了。别让我妈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好，我突然笑了。
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季云霆，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
既然你非要我跪，那我就跪。
我直直跪下，听到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与钢钉皮肉摩擦的恐怖声响，撕裂般的剧痛顺着左腿蔓延到全身。
冷汗从额头滑落，我每一寸血肉都在颤抖，却死死咬牙忍住。
季云霆皱了皱眉，有些于心不忍，想上前扶起我。
苏曼却一把拉住了他。
云霆哥哥，我头突然好晕啊……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了，有点难受……你能扶我去休息室坐会儿吗?她软绵绵地倚靠在季云霆的肩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季云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曼，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抱起苏曼离开了。
季云霆迟迟没有回来。
一直到宴会结束，宾客散尽了，婆婆才让我起来。
我拖着痛到麻木的左腿，一步步走向休息室。
包里装着我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本想等离开时再给季云霆的。
现在，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该结束了。
休息室的门刚开了一条缝，苏曼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潮红，看见我，露出挑衅的笑意: 江悦姐姐，云霆哥哥刚才在休息室里对我可温柔了，你猜我们做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视频里，季云霆把苏曼压在沙发上，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喘息声和低语交织在一起，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云霆哥哥，你别这样，江悦姐姐还跪在外面呢……苏曼的声音娇媚得让人恶心。
季云霆低头吻了她的脖颈，声音沙哑: 曼曼，别提她……现在我只想要你。
我指尖发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江悦姐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早产死掉吗?
那时候你怀着孕，云霆哥哥本来不想再让你做手术了。可我装了一场病，哭着说我活不下去了，他果然就心软了。
你猜的没错，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确实不是意外，就是我推的但你能把我怎么样?云霆哥哥会信你吗?
你知道吗?那孩子生出来都摔变形了，但也不是完全没用，毕竟云霆哥哥亲手把那小东西的肚子剖开，把肝换给了我。
听完这话，我再也承受不住了，脑中轰的一声，晕了过去。
5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身旁空无一人，只有手机不停地震动，是季云霆发来的几条消息。
原来，我晕倒后，被人送到了医院。
而本来应该来医院陪我的季云霆，却因为苏曼身体不舒服，所以先送她回家了。
他说很快就来看我，要我等他。
可我等了一夜，只等来一条叮嘱我要好好休息，别耽误了明天手术的消息。
我苦笑，低头看向腹部，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仿佛在无声嘲笑我这些年来的愚蠢。
给闺蜜发去定位，她的车很快就到了。
我扶着墙慢慢下床，忍受着左脚传来的钻心痛楚，一步步挪出病房。
身后的桌上有一个礼盒，那是我送给季云霆的生日礼物。
季云霆，这一次，真的再见了。
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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