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死殿
永寿宫沉没在一片死寂的阴影里。殿内七十二盏鎏金缠枝长明灯，灯油凝固如尸蜡，灯焰却在无风的空气中诡异地摇曳。火苗时而拉长如吊死鬼垂落的舌，时而蜷缩成坟茔间的磷火，将佛龛上盘螭金龙的鳞片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那些冰冷的金属随时会剥落鳞甲，化作活物扭动噬人。空气里沉浮着檀香与陈年尸油混合的浊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浸透腐液的棉絮。乌雅太后枯瘦如鹰爪的手抚过佛龛边缘鎏金莲花纹，青玉菩萨低垂的眼睑下骤然迸出两点幽蓝磷火——那并非烛光倒影，而是深渊睁开窥伺人间的瞳孔。
持铃绕殿四十九响，哀家便宽恕你惊驾之罪。
太后的声音嘶哑如砂纸刮过朽木，每个字都裹挟着经年累月的血腥。侍从捧来的器物让云岫指尖瞬间冰凉——那是用人类顶骨打磨的铃铛，惨白骨壁薄如蛋壳，刻满密宗血咒的凹痕里沉淀着暗红污垢，细看竟是无数唵嘛呢叭咪吽的梵文扭曲交缠，构成忿怒明王吞噬婴孩的图腾。铃舌悬垂处，一截蜷曲的婴孩指骨随动作轻晃，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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