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8 年 3 月的约克郡，连上帝的居所都浸在腐水里。圣玛利亚大教堂的彩窗玻璃蒙着灰浆，将正午阳光切割成斑驳的尸块形状，落在红衣主教雷纳德的遗体上时，那些赭红色光斑正像极了他攥紧的赎罪券边缘渗开的毒墨。
伊森・铁骨的木腿碾过门槛的瞬间，青铜齿轮与青石板发出暗哑的摩擦声。这截用榉木与黄铜打造的义肢是三年前佛兰德斯战场上的战利品 —— 当长弓射断他的左膝韧带，随军铁匠用战马的马具扣环为他拼接出这条机械腿。此刻膝关节处的齿轮正卡着第二道裂痕，那是上周在印刷工坊校准滚筒时，被失控的铅字架砸出来的。他伸手按住黑袍下露出的锁子甲残边，这片仅存的护心甲片还带着战场的凹痕，却早已不再是荣耀的勋章，而是提醒他如今身份的耻辱标记: 一个为贵族数算赎罪券油墨浓度的监工。
圣父在上……见习修士的干呕声从祭坛后方传来，十六岁的少年正对着雷纳德扭曲的右手画十字，斗篷边缘沾着的尸蜡在烛光下泛着油光。伊森的目光掠过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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