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绮罗坊的总瓢把子,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酱紫色的绸缎衣裳,头上插满了金银首饰,活像一棵行走的圣诞树。她正拿着个小银勺,慢悠悠地刮着燕窝。
什么?就她?姚妈妈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怀疑,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周全的丫头,说要查账?柳色,你是不是陪客人喝酒喝多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我知道,在这种人面前,说得再多,不如做得漂亮。
柳色陪着笑: 妈妈,就让她试试呗。反正张账房的账,您心里也有数。万一……万一惊鸿这丫头真有这本事呢?
姚妈妈放下燕窝,沉吟了片刻。她是个纯粹的商人,任何事情,她首先考虑的是利益。张账房贪墨,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念着亲戚情分,加上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有人能把这笔糊涂账算清楚,她乐见其成。
行。她一拍桌子,去,把张账房和账本都给老娘叫来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