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放下手里的活,他说,姑娘,那鬼屋底下压着东西,已经荒废几十年了,你别去。
01
漂亮姑娘说,青天白日的没事,我胆子大。
我爷皱了皱眉头,他说,姑娘,正午时分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就算是去鬼屋,也不能现在去。
我爷话音刚落,就听陈福说,叔,你瞎说啥呢?我家鬼屋早就正常营业了。
陈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爷看。
看我爷的眼神不善。
我爷干笑两声说,福子来啦,你啥时候回来的?
陈福没好气地说,我早就回来了,我就说这最近的生意怎么变差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造谣啊,你说,我家鬼屋咋不干净了?
我爷愣了几秒,他说,福子,你爹活着的时候说过,鬼屋底下压着东西,不让活人靠近,你咋不听呢?
陈福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我家鬼屋名气大,来玩的人多,我看你就是眼红,故意编瞎话害我,你要是再敢乱说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福说完这话,又看向漂亮姑娘说,姑娘,咱们走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漂亮姑娘点了点头,跟着陈福走了。
我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老婆子,福子去了城里几年,咋回来后变成这样?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我奶阴沉沉地说,老头子,你不觉得福子不对劲吗?
我爷说,福子的面相变凶了。
我奶点了点头,她小声说,不仅是面相,就连他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成是被鬼屋底下的东西迷了眼。
我爷愣了几秒,眼睛瞪得老大,他说,不能吧,那鬼屋已经荒废几十年了,再说了,福子一直生活在城里,距离鬼屋几千里远,那东西还能控制他?
我奶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再过三天,就是陈大山的忌日,福子成是在回来的路上被迷了眼。
我爷愣了几秒,眼神里带着惊恐,他说: 要真是这样,咱村可要出大乱子,不行,我得去找村长。
我奶说: 老头子,路上慢点。
我爷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院。
等到了晚上,我爷才回来。
我奶把饭菜端上桌,她说: 老头子,村长咋说的?
我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村长说,福子家的鬼屋吸引来很多外地人,是好事,让咱们不要乱说话,还说让村里人都开鬼屋民宿,给外地人住,能赚钱,村里人几乎都同意了。
我奶愣了几秒,她说: 要真出事,可就晚了,村长咋也这么糊涂了?
我奶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口有动静。
村长进了院,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年轻后生。
02
我爷爷困惑地问,村长,大晚上的,你这是?
村长笑着说,老四,你家西屋不住人,让出来当民宿吧,让这几个年轻后生帮你收拾收拾。
几个年轻后生手里拿着白布、白灯笼、白蜡烛。
身后还背了一个新娘子,新娘子的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看着渗人。
我爷爷皱了皱眉头,他说,村长,大山临死前的话你都忘了吗?那鬼屋不干净。
我爷话音刚落,村长脸上的笑就凝固住,他皱眉说,老四,你别乱说话,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咱村里穷,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路子,你可别给大伙搅黄了,小心成村里的罪人
我爷愣了几秒,没等我爷开口说话,村长又说,你家位置好,在村口,是咱村的脸面,你可得配合点。
村长说完这话,就给身后的年轻后生使眼色。
那几个年轻后生直接进了我家西屋。
我爷说,村长,村里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家里的事,我总能说得算吧?我和小秋子他奶年纪大了,不想往家里请这些乱七糟的东西,怕送不走,我家不做鬼屋民宿。
村长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说,老四,你家在村口,必须得做鬼屋民宿,你别不识好歹,这能赚钱。
我爷皱紧眉头说,村长,好好的房子不住人,请这些东西进来,我害怕出事,再说了,我家人气弱,怕被害了。
村长点了根旱烟抽,没好气地说,老四,你这人咋这么轴呢?又不是让你住鬼屋,是给外地人住的,你怕啥?
我爷说,我家的房子,我不想出事。
村长抽了两口烟,他说,老四,明天我就带人来你家住,咱先看看住进去会不会出事,要真出事,我立马让人把这些东西搬走。
我爷看着村长的眼睛说,要真出事,就来不及了
村长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不能。
村长说完这话,又看了我一眼,他说,老四,小秋子快六岁了吧?都说六岁是一道坎,可得好好伺候。
村长看我的眼神很怪,看着吓人。
我奶把我护在身后,她干笑两声说,村长,都听你的,小秋子他爷有点老糊涂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听我奶说这话,村长脸上才有了笑模样,他说,这就对了嘛,咱都是一个村的,有赚钱的事我肯定想着你们,要真出事了,你们找我。
村长说完这话,又看了我爷一眼。
我爷正盯着西屋看。
西屋的土炕上坐着一个新娘子。
新娘子穿着红嫁衣,还有红色的绣花鞋,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气。
房梁上还挂了三个白灯笼,桌子上洒满了纸钱。
还点了两根白蜡烛,看着渗人。
我爷说,村长,我家配合村里。
村长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地说,有钱不赚王蛋,咱们村太穷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村里孩子考虑,现在走到哪里不要钱?
我爷点了点头,连着说了几句,是是是。
西屋装饰完,几个年轻后生从屋里出来。
其中一个年轻后生笑着说,村长,这新娘子是用啥做的?刚才,我看了眼盖头底下,真漂亮。
村长咧嘴笑了笑,他说,我也不知道是啥做的,反正是从福子家鬼屋里抬出来的。
03
村长说完这话,又看着我爷说,老四,没啥事,我们先走了。
我爷脸色变得难看,他说,路上慢点。
村长几个人走后,我爷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西屋的灯本来就暗,颜色泛黄。
泛黄的灯光照在新娘子身上,显得格外诡异。
我爷咽了口口水,他走到西屋门口,将西屋的门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咯吱一声。
像是铁锈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
我爷又把西屋的门锁上,他拿着钥匙进了东屋。
我爷说,老婆子,搞这么一个东西放在西屋里,我心里发慌。
我奶叹了口气,她小声说,没办法,谁让咱得在村里活着呢,等明个天亮,咱到福子家看看,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我爷点了根旱烟抽,他说,行,明个一早咱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奶就一脸惊恐地说,老头子,出事了
我爷披了件衣服,一脸困惑地问,出啥事了?
我奶说,西屋死人了
我爷愣了几秒,他说,谁死了?
我奶脸上冒着虚汗,她害怕地说,人脸朝下死的,根本不知道死的人是谁。
我爷急忙下了土炕,去了院里。
西屋的门是锁着的,门锁没坏,窗户也没坏。
我爷壮着胆子,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我爷就吓得手抖。
我爷害怕地说,他是咋进西屋的?又是咋死的?昨天晚上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我奶小声说,老头子,咱家西屋里成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可咋办?
我爷咽了口口水,他说,我去找村长。
我奶说,路上小心点。
我奶说完这话,就领着我站在院门口等着。
根本不敢呆在院里。
等快中午的时候,我爷才把村长请来。
村长一脸不高兴地说,老四,你可不能骗我,我现在忙着呢。
我爷说,村长,我真没骗你,你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
村长皱了皱眉头,他走到西屋窗户旁边,往里看了一眼。
村长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嚷嚷着,望子……地上趴着的是望子。
我爷愣了几秒,陈望是我们村里的年轻后生。
昨晚就是他夸了新娘子漂亮。
我爷额头上泛起虚汗,他小声说,村长,这回你信了吧?望子死得蹊跷啊。
村长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他说: 老四,村里盖鬼屋民宿花了不少钱,这事你先别声张,我找人过来处理。
我爷愣了几秒,他说: 村长,已经出事了,你咋还要开鬼屋民宿?
村长眯了眯眼,没好气地说: 人命算啥?没钱屁都不是,不管咋说,就是不能耽误村里赚钱,这事你们别管了。
村长说完这话,就走了。
但很快,村长又带人回来,还开了个面包车。
村长看着我爷说: 老四,把西屋门打开,我让人收拾一下,福子家开的鬼屋来玩的人很多,今晚就会有人来你家住。
04
我爷愣了几秒,他说: 这能住吗?
村长没好气地说: 人家钱都给了,必须让人家住,快把门打开。
我爷看了我奶一眼,我奶说: 打开吧。
我爷叹了口气,把西屋的门打开。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凉风吹了出来,吹得人后背发凉。
望子脸朝下,倒在血泊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新娘子的红盖头变得越来越红了,像是染了血。
村长板着脸说,把尸体抬出来。
几个年轻后生将望子的尸体翻过来。
翻过来的瞬间,西屋里传来渗人的叫声,啊啊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望子的脸色惨白,五官扭曲在一起,两只眼睛都脱离了眼眶,只剩下筋连着。
像是整张脸被人捏碎了。
五官都是错位的。
村长连着干咳两声,他说,快把人抬出来
被村长这么一喊,几个年轻后生才反应过来,壮着胆子将尸体抬出来。
村长说,老四媳妇,把地上的血擦干净,擦不干净也没事,就说是故意做的场景。
我爷害怕地说,村长,这么做是在害人。
村长瞪了我爷一眼,没好气地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别想那么多。
村长说完这话,就带着人走了。
我爷叹了口气,他说,老婆子,这可咋办?要不咱搬走吧?
我奶说,搬走咱家地咋办?咱靠啥吃饭啊?咱俩又这么大年纪了。
我爷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无奈。
我奶叹了口气,她说: 老头子,我回娘家一趟,去求求陈瞎子,看他有没有办法。
我爷点了点头,他说: 老婆子,路上小心点。
我奶说: 知道了。
我奶说完这话,就赶着驴车出了院。
院里只剩下我和我爷。
我爷拿着抹布,壮着胆子进了西屋。
他将地上的血擦干净,又将西屋的门锁上。
我爷说: 小秋子,不能靠近西屋,听见没?
我点了点头: 听见了。
等到了晚上,陈福带来一个男人。
陈福说,叔,住鬼屋民宿的,好好招待。
陈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屋看。
像是在算计什么。
他的脸色还很差,发黑发暗,面相都变了。
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我爷干笑两声说,行,我肯定好好招待。
陈福说,把西屋的门打开,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刘宇。
刘宇笑着说,我第一次住鬼屋民宿,想想就刺激。
陈福看着刘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说,你记住我说的话,按照我说的话做就行。
刘宇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
我爷硬着头皮把西屋打开,西屋里的灯很暗。
看着很压抑,让人喘不上气。
陈福笑着说: 刘宇,今晚子时,你把蜡烛点燃,再在红纸上写下你的生辰字烧掉,你的新娘就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