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村的老槐树，是村里的活招牌 —— 不是因为枝繁叶茂，是因为这棵三百年的老槐，总在半夜往下掉 “槐叶泪”。
村里人说，那是吊死在树上的冤魂哭出来的水，尤其到了阴雨天，叶子上的水珠沾在手上，凉得像冰，擦都擦不净。
所以望北村又叫望鬼村！
林辰蹲在槐树下，指尖捏着半块发硬的玉米饼，望着不远处亮着油灯的灵堂，喉咙发紧。
灵堂里停着的是王大爷，村里最和善的老人，昨天傍晚还坐在槐树下给孩子们讲 “道士斩僵” 的故事，今天就成了一口冰冷的薄木棺。
“辰哥，吃点吧，守夜得撑着。”
王强拎着个布包走过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是王大爷的独子，才二十出头，眼睛肿得像核桃，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手里的布包敞着口，里面是两双浆洗得发白的布鞋 —— 那是王大爷生前最喜欢穿的。
林辰接过玉米饼，咬了一口，干得剌嗓子。
他和王强从小一起长大，王大爷待他像亲儿子。
十年前林辰父母走得突然，是王大爷牵头，让村民凑钱帮他办了后事，这些年林辰在村里打零工，王大爷总偷偷给他塞鸡蛋、送干粮。
这次王大爷没了，林辰主动提出守头夜，一是报恩，二是…… 他总觉得王大爷死得不对劲。
“强子，大爷昨天到底是咋没的？”
林辰咽下嘴里的饼，压低声音问。
白天村长说王大爷是 “寿终正寝”，可他早上帮着抬棺时，分明瞥见棺缝里渗出来的血 —— 不是老年人常见的暗红色，是那种发黑的、带着腥气的血。
王强的身子猛地一僵，左右看了看，才凑到林辰耳边，声音发颤：“不是寿终…… 昨天我扶我爹回屋，他还好好的，说要喝碗玉米粥。
我刚把粥端过去，就听见屋里‘咚’的一声，跑进去一看，我爹己经倒在地上了，眼睛睁得老大，七窍…… 七窍都在流血。”
林辰的心脏 “咯噔” 一下。
七窍流血，这不是普通的猝死。
他想起村里老人常说的 “勾魂咒”—— 十年前望鬼村也死过七个人，死状和王大爷一模一样，最后是个云游道士来镇了邪，才安生了这些年。
“村长不让说，” 王强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节攥得发白，“他说传出去会引起恐慌，还说…… 还说让咱们别多想，等过了头七，就把我爹埋在老槐树下。”
林辰抬头看了眼老槐树，夜色里，粗壮的树干像个弯腰的鬼影，枝桠扭曲地伸向天空，几片枯叶被风卷着，落在灵堂的白布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布。
“我去灵堂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林辰站起身，拍了拍王强的肩膀。
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从昨天王大爷出事就开始了，尤其是摸到胸口那枚道符时，指尖总一阵发烫。
那道符是林辰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
十年前父母走后，他在收拾遗物时，从一个旧木盒里翻出来的 —— 黄色的符纸己经发脆，上面画着模糊的雷电纹路，边角磨损得厉害，却总在阴雨天散出淡淡的暖意。
这些年林辰一首把它贴身戴着，像个护身符。
灵堂就设在王大爷家的堂屋，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风吹得灯笼晃来晃去，灯光在地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影子，像在跳舞。
堂屋里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王大爷的灵位，香烛燃着，烟雾缭绕，呛得人鼻子发酸。
供桌后面，就是那口薄木棺，棺盖没盖严，留着一道指宽的缝。
林辰走到棺边，蹲下身，借着油灯的光往里看。
王大爷躺在里面，眼睛闭着，脸色惨白，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手指蜷缩着，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黑血 —— 和林辰早上看到的一样。
“大爷，我来看您了。”
林辰轻声说，心里一阵发酸。
他伸出手，想帮王大爷把露在外面的衣角掖好，手指刚碰到棺木，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林辰猛地回头，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油灯的火苗在晃动，映得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
门口的白灯笼还在晃，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是香烛的味道，也不是泥土的味道，倒像…… 像铁锈混着腐烂的味道。
是错觉吗？
林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
王强还在老槐树下蹲着，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村里的狗没叫，连虫鸣都没有，整个望鬼村静得吓人，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 “哗啦” 声，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林辰回到堂屋，刚要再看看棺里的情况，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供桌旁边的镜子 —— 那是王大爷生前用来刮胡子的铜镜，现在斜放在供桌下，镜面蒙着层灰，却能隐约照出堂屋的景象。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这一看，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镜子里，供桌后面的棺木旁，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镜子，长发披在肩上，垂到腰际，红色的衣服像染了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的身形很纤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林辰的心脏 “砰砰” 首跳，他猛地回头看向棺边 ——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是眼花了？
林辰揉了揉眼睛，再回头看镜子 —— 红衣女人还在那里，还是背对着他，可这次，他分明看到那女人的头发动了动，像是被风吹了一下。
不是眼花！
林辰的手心冒出冷汗，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他想起村里老人说的 “勾魂鬼”，说勾魂鬼都穿红衣，专挑半夜守灵的人下手，十年前死的那七个人，有三个是守灵时没的。
难道…… 是勾魂鬼来了？
林辰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红衣女人突然动了 ——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林辰的呼吸瞬间停了。
那女人的脸被长发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林辰却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冻得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挪不动一步。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镜子，看着那个红衣女人慢慢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镜子里的自己。
“咚！”
一声闷响，从棺木里传出来。
林辰猛地回过神，看向棺木。
那口薄木棺正在震动，棺盖和棺身碰撞，发出 “咚咚” 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撞棺。
“咚！
咚！
咚！”
震动越来越厉害，棺盖缝里开始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那股腥气更浓了，弥漫在整个堂屋里，呛得林辰差点吐出来。
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不见了。
林辰顾不上再看镜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棺木。
他想起王强说的，王大爷七窍流血，想起十年前的勾魂咒，想起村里老人说的 “厉鬼索命”—— 难道王大爷的魂被勾走了，现在连尸体都要被缠上？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碰到了那枚道符。
就在指尖碰到道符的瞬间，道符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林辰差点叫出来。
“滋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水汽蒸发的声音。
林辰低头一看，道符从他的衣襟里露出来一角，黄色的符纸上，那模糊的雷电纹路竟然开始发光，淡淡的金色光芒，像萤火虫一样，在昏暗的堂屋里闪了闪。
随着道符发光，棺木的震动突然停了。
渗血的棺缝也不再滴血，那股腥气慢慢淡了下去，堂屋里只剩下香烛的味道和油灯燃烧的 “噼啪” 声。
林辰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道符，指尖的烫意还在，可心里的寒意却消了不少。
他看了看棺木，又看了看手里的道符，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道符…… 怎么会发光？
十年了，他戴了这道符十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因为刚才的红衣女人吗？
还是因为王大爷的尸体？
“辰哥！
你没事吧？”
王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焦急。
他刚才听到灵堂里有动静，怕林辰出事，赶紧跑了过来。
林辰回头，看到王强冲进堂屋，脸色发白：“刚才啥声音？
我听着像撞棺的声音。”
“没…… 没什么，” 林辰定了定神，把道符塞回衣襟里，“可能是风吹的，棺盖没盖严，晃了几下。”
他没说红衣女人的事，也没说道符发光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王强会不会信。
而且，他总觉得，刚才的事情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王强走到棺边，看了看，没发现异常，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他没往下说，可林辰知道他想说什么 —— 他以为是王大爷 “诈尸” 了。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给你倒碗水。”
王强说，转身去了厨房。
林辰留在堂屋，看着那口棺木，心里还是发慌。
他再次摸了摸胸口的道符，道符己经不烫了，可刚才那淡淡的金色光芒，却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走到供桌下，捡起那面铜镜，用袖子擦了擦镜面。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出现了红衣女人，还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林辰不知道。
但他知道，望鬼村的平静，恐怕要被打破了。
十年前的勾魂咒，难道真的又回来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那口棺木，突然想起父母走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沉沉的夜晚，也是这样静得吓人。
他当时还小，只记得火光，记得黑影，记得父母最后的眼神 —— 和王大爷现在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恐惧。
胸口的道符，又开始微微发烫。
林辰攥紧了拳头，心里默默想：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管是勾魂咒还是红衣鬼，他都要查清楚。
为了王大爷，为了村里的人，也为了他的父母。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映得墙上的影子又开始跳舞。
老槐树下的叶子，还在 “哗啦” 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望鬼村的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村里人说，那是吊死在树上的冤魂哭出来的水，尤其到了阴雨天，叶子上的水珠沾在手上，凉得像冰，擦都擦不净。
所以望北村又叫望鬼村！
林辰蹲在槐树下，指尖捏着半块发硬的玉米饼，望着不远处亮着油灯的灵堂，喉咙发紧。
灵堂里停着的是王大爷，村里最和善的老人，昨天傍晚还坐在槐树下给孩子们讲 “道士斩僵” 的故事，今天就成了一口冰冷的薄木棺。
“辰哥，吃点吧，守夜得撑着。”
王强拎着个布包走过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是王大爷的独子，才二十出头，眼睛肿得像核桃，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手里的布包敞着口，里面是两双浆洗得发白的布鞋 —— 那是王大爷生前最喜欢穿的。
林辰接过玉米饼，咬了一口，干得剌嗓子。
他和王强从小一起长大，王大爷待他像亲儿子。
十年前林辰父母走得突然，是王大爷牵头，让村民凑钱帮他办了后事，这些年林辰在村里打零工，王大爷总偷偷给他塞鸡蛋、送干粮。
这次王大爷没了，林辰主动提出守头夜，一是报恩，二是…… 他总觉得王大爷死得不对劲。
“强子，大爷昨天到底是咋没的？”
林辰咽下嘴里的饼，压低声音问。
白天村长说王大爷是 “寿终正寝”，可他早上帮着抬棺时，分明瞥见棺缝里渗出来的血 —— 不是老年人常见的暗红色，是那种发黑的、带着腥气的血。
王强的身子猛地一僵，左右看了看，才凑到林辰耳边，声音发颤：“不是寿终…… 昨天我扶我爹回屋，他还好好的，说要喝碗玉米粥。
我刚把粥端过去，就听见屋里‘咚’的一声，跑进去一看，我爹己经倒在地上了，眼睛睁得老大，七窍…… 七窍都在流血。”
林辰的心脏 “咯噔” 一下。
七窍流血，这不是普通的猝死。
他想起村里老人常说的 “勾魂咒”—— 十年前望鬼村也死过七个人，死状和王大爷一模一样，最后是个云游道士来镇了邪，才安生了这些年。
“村长不让说，” 王强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节攥得发白，“他说传出去会引起恐慌，还说…… 还说让咱们别多想，等过了头七，就把我爹埋在老槐树下。”
林辰抬头看了眼老槐树，夜色里，粗壮的树干像个弯腰的鬼影，枝桠扭曲地伸向天空，几片枯叶被风卷着，落在灵堂的白布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布。
“我去灵堂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林辰站起身，拍了拍王强的肩膀。
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从昨天王大爷出事就开始了，尤其是摸到胸口那枚道符时，指尖总一阵发烫。
那道符是林辰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
十年前父母走后，他在收拾遗物时，从一个旧木盒里翻出来的 —— 黄色的符纸己经发脆，上面画着模糊的雷电纹路，边角磨损得厉害，却总在阴雨天散出淡淡的暖意。
这些年林辰一首把它贴身戴着，像个护身符。
灵堂就设在王大爷家的堂屋，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风吹得灯笼晃来晃去，灯光在地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影子，像在跳舞。
堂屋里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王大爷的灵位，香烛燃着，烟雾缭绕，呛得人鼻子发酸。
供桌后面，就是那口薄木棺，棺盖没盖严，留着一道指宽的缝。
林辰走到棺边，蹲下身，借着油灯的光往里看。
王大爷躺在里面，眼睛闭着，脸色惨白，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手指蜷缩着，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黑血 —— 和林辰早上看到的一样。
“大爷，我来看您了。”
林辰轻声说，心里一阵发酸。
他伸出手，想帮王大爷把露在外面的衣角掖好，手指刚碰到棺木，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林辰猛地回头，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油灯的火苗在晃动，映得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
门口的白灯笼还在晃，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是香烛的味道，也不是泥土的味道，倒像…… 像铁锈混着腐烂的味道。
是错觉吗？
林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
王强还在老槐树下蹲着，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村里的狗没叫，连虫鸣都没有，整个望鬼村静得吓人，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 “哗啦” 声，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林辰回到堂屋，刚要再看看棺里的情况，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供桌旁边的镜子 —— 那是王大爷生前用来刮胡子的铜镜，现在斜放在供桌下，镜面蒙着层灰，却能隐约照出堂屋的景象。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这一看，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镜子里，供桌后面的棺木旁，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镜子，长发披在肩上，垂到腰际，红色的衣服像染了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的身形很纤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林辰的心脏 “砰砰” 首跳，他猛地回头看向棺边 ——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是眼花了？
林辰揉了揉眼睛，再回头看镜子 —— 红衣女人还在那里，还是背对着他，可这次，他分明看到那女人的头发动了动，像是被风吹了一下。
不是眼花！
林辰的手心冒出冷汗，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他想起村里老人说的 “勾魂鬼”，说勾魂鬼都穿红衣，专挑半夜守灵的人下手，十年前死的那七个人，有三个是守灵时没的。
难道…… 是勾魂鬼来了？
林辰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红衣女人突然动了 ——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林辰的呼吸瞬间停了。
那女人的脸被长发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林辰却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冻得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挪不动一步。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镜子，看着那个红衣女人慢慢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镜子里的自己。
“咚！”
一声闷响，从棺木里传出来。
林辰猛地回过神，看向棺木。
那口薄木棺正在震动，棺盖和棺身碰撞，发出 “咚咚” 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撞棺。
“咚！
咚！
咚！”
震动越来越厉害，棺盖缝里开始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那股腥气更浓了，弥漫在整个堂屋里，呛得林辰差点吐出来。
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不见了。
林辰顾不上再看镜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棺木。
他想起王强说的，王大爷七窍流血，想起十年前的勾魂咒，想起村里老人说的 “厉鬼索命”—— 难道王大爷的魂被勾走了，现在连尸体都要被缠上？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碰到了那枚道符。
就在指尖碰到道符的瞬间，道符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林辰差点叫出来。
“滋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水汽蒸发的声音。
林辰低头一看，道符从他的衣襟里露出来一角，黄色的符纸上，那模糊的雷电纹路竟然开始发光，淡淡的金色光芒，像萤火虫一样，在昏暗的堂屋里闪了闪。
随着道符发光，棺木的震动突然停了。
渗血的棺缝也不再滴血，那股腥气慢慢淡了下去，堂屋里只剩下香烛的味道和油灯燃烧的 “噼啪” 声。
林辰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道符，指尖的烫意还在，可心里的寒意却消了不少。
他看了看棺木，又看了看手里的道符，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道符…… 怎么会发光？
十年了，他戴了这道符十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因为刚才的红衣女人吗？
还是因为王大爷的尸体？
“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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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焦急。
他刚才听到灵堂里有动静，怕林辰出事，赶紧跑了过来。
林辰回头，看到王强冲进堂屋，脸色发白：“刚才啥声音？
我听着像撞棺的声音。”
“没…… 没什么，” 林辰定了定神，把道符塞回衣襟里，“可能是风吹的，棺盖没盖严，晃了几下。”
他没说红衣女人的事，也没说道符发光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王强会不会信。
而且，他总觉得，刚才的事情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王强走到棺边，看了看，没发现异常，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他没往下说，可林辰知道他想说什么 —— 他以为是王大爷 “诈尸” 了。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给你倒碗水。”
王强说，转身去了厨房。
林辰留在堂屋，看着那口棺木，心里还是发慌。
他再次摸了摸胸口的道符，道符己经不烫了，可刚才那淡淡的金色光芒，却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走到供桌下，捡起那面铜镜，用袖子擦了擦镜面。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出现了红衣女人，还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林辰不知道。
但他知道，望鬼村的平静，恐怕要被打破了。
十年前的勾魂咒，难道真的又回来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那口棺木，突然想起父母走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沉沉的夜晚，也是这样静得吓人。
他当时还小，只记得火光，记得黑影，记得父母最后的眼神 —— 和王大爷现在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恐惧。
胸口的道符，又开始微微发烫。
林辰攥紧了拳头，心里默默想：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管是勾魂咒还是红衣鬼，他都要查清楚。
为了王大爷，为了村里的人，也为了他的父母。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映得墙上的影子又开始跳舞。
老槐树下的叶子，还在 “哗啦” 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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