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嫂貌美，却冷若冰山。
我要亲要抱，三番五次撩拨，使出浑身解数撒娇。
才让她柔软了态度。
我却突然得知，她是被迫男扮女装的京圈太子。
手段阴狠，翻手云覆手雨，谈笑间就能将对家碾为齑粉。
我当即决定跑路。
刚拖着酸软的腰向外爬了两步。
就听见他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还有余力?
又被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1
我喜欢所有漂亮的东西。
小时候，我喜欢有公主跳舞的音盒、五官精致的芭比人偶、繁复的蕾丝花边和有漂亮插画的童话书。
长大后，我喜欢我的嫂子。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身材高挑，气质清冷。
黑眸泱泱，眼下红痣在睫毛扑闪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哥哥把她带回家里，却不冷不热。
亲吻拥抱一应没有。
说话也恨不得隔个一米半米的距离。
甚至马上就要去出差。
留嫂子一人独守空闺。
临走前，哥哥揪着我的耳朵翻来覆去地嘱托:
林夭夭，老实点把你的哈喇子收一收。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我沉浸在嫂子的美色里，只听见车晴得罪饶不了你几个词。
哥哥见我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步三叹气地走了。
还对车晴说:
小妹娇生惯养，还不懂事，请勿见怪。
嫂子眸光掠过我，眼波流转，当即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没办法。
谁让我是个顶级颜控。
见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
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要亲亲贴贴。
嫂子五官秾丽，教人想起月下沾露的蔷薇。
名字也好听。
车晴。
和顶级豪门车家一个姓。
不过据我所知，车家只有一个大少爷。
天之骄子，众星拱月。
打小便是我们这辈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恨铁不成钢时用来比较的模范。
当年车家大少爷 18 岁成年礼，我和哥哥也应邀到场。
爸爸妈妈社交寒暄。
我们站在角落里与三五好友闲聊。
诶，昨天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王牧域挤眉弄眼:
车文又把私生子带回家里，这回还是对双胞胎。
有点手段，能在车大少成人礼前一天进门。
以后估计有的闹了。
白若凡目瞪口呆:
又来?他到底生了多少?播种机?
我哥不以为意:
车大少?他一手可以单挑 10 个外边来的便宜货。
隔着人群，我遥遥望了一眼车家大少爷的背影。
他的父亲车文没有出席。
车大少独自站在车老爷的身边和众人攀谈。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名贵西装。
双手背着，手上表盘在大厅吊灯的照射下反射细碎光斑。
一只表百十万。
大家都管他叫车大少，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
不过，那远在云端的车大少和活色生香的嫂子的背影，倒有些相似。
2
我其实是怂的。
但是耐不住颜控属性过于强烈。
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车晴。
她一开始并不搭理我。
我给她煮酒酿圆子羹，说补气血还能涨维度。
一直到饭毕，那羹汤丝毫未动。
我给她买我最爱的某密春季新款。
她举着那黑色蕾丝小衣，面色阴晴不定。
我也从未见她穿过。
我邀请她共浴。
趴在大浴缸边向她招手。
车晴只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自己来姨妈了。
然后仓皇离开。
我自告奋勇给她按摩。
但技术不好。
她的肌肉越按越紧。
最后眉头轻蹙，耳垂气到红得能滴血。
一把将我的手拂开，逃也似的离开书房。
我追在她身后，只来得及在卧室门叶合拢前听到一声微粗的喘息。
我焦急询问:
嫂子，你没事吧?怎么连声音怎么都变粗了?
里面的人没有应。
我连番敲门。
才传出车晴隐忍的声音:
我……突发声带小结。
便再不理我。
哎，嫂子真的好难接近。
但我深夜敲她的房门: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她还是开了门。
美人垂首，面若白玉，目光沉沉，深不见底。
外面暴雨击打窗棱，闪电光影在她背后乍现。
我抱着枕头，猫在她的门口:
嫂子，我害怕，能不能和你睡?
一声雷电炸响，我不自觉地往墙角又瑟缩几分。
脸颊发烫，沾着水雾的睫毛颤动，抖落泪珠。
我冲她讨好地笑:
我很乖的，睡觉也不会乱动，好不好?
夏天雷阵雨一场接一场，一下就是一整夜。
今晚大雨瓢泼，几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车晴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会儿。
他拿手指重重抹掉了我的眼泪，水红色的舌头掠过指尖。
咦?
我有些疑惑地张大了嘴。
来不及思索，她侧开身子。
事多。
这是默许了。
我立刻把刚刚的微妙感受抛到脑后，滑步遁入房间。
规规矩矩地把拖鞋在床边摆好。
又把枕头拍松软，躺在了床的里侧。
车晴站在床边看我。
目光很有分量。
我感觉像是被黏糊糊地舔了一遍。
我把被子拉到鼻下，瓮声瓮气:
嫂子，你上来睡呀。
一直到我几乎要昏昏沉沉陷入梦境，才听到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床向另外一侧塌陷。
枕边人的身躯热烘烘的，在雷雨夜格外诱人。
我无知无觉地向车晴贴过去，一直到小腿与她的交缠，脸贴在她的手臂侧边才罢休。
夜里寂静，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很明显。
雷声骤然炸响。
我整个人一哆嗦，更深地埋入车晴的怀里:
嫂子，夭夭真的怕呀，能不能抱抱我，求你了。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车晴朝我转来，牢牢环住了我。
搭在我身上的手臂又烫又沉。
我的额头上有嘴唇温热的触感，呼吸热热地扑在脸上。
车晴无奈:
真娇气……我抱着你，睡吧。
3
自从十二年前的夏天起，我一直都极怕打雷。
但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明白。
心理医生说，这是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
我只隐约记得，那天我正被爸爸妈妈带着，去一处占地面积辽阔的山庄拜访。
金色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在庭院的蔷薇花墙下遇到了正定定赏花的小女孩。
我们聊了什么，在玩闹中彼此靠近。
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在连廊下依偎躲避。
雷声交错。
几张系着黑布的脸魅影般靠近。
潜入的绑匪一把蒙住了我和小女孩的脸，任我们挣扎得满脸通红都逃不开。
有人低声说:
怎么有两个到底哪个是车……
另一个人连忙制止:
别喊你疯了吗?全部带走。
惨白的闪电来回划破夜空。
几个绑匪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间隙里争吵不休。
我们被扔在昏暗潮湿的仓库里。
屋顶四处漏雨，雨水在脚下积聚起小水坑。
绑匪拿起手机录视频，嘴里说着阴恻恻的威胁。
在阵阵雷声里，他高扬起手里的鞭子，重重落下。
我挡在小女孩面前，受了沉重的一鞭，当即昏了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
父母见我醒来，喜极而泣。
哥哥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眼眶通红。
家中所有人都被耳提面命，不允许在我面前提及任何有关绑架的事情。
也没有人再提及那个小女孩。
哥哥陪我做了几次心理疏导。
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害怕打雷。
4
第二天醒来，我还嵌在车晴的怀里。
她半张脸埋在我栗色的卷发里，睡得很沉。
抱着我的力道很大，像是在抱一只长条布偶。
我差点呼吸不上来。
还有硬硬的东西硌着我。
我推推她:
嫂子，别用直发棒顶我……
车晴刷地睁开眼，闪电一般后退。
噔一声掉下了床。
嫂子
我连忙翻身探头去看。
只见车晴狼狈地用背面对着我，灰色的单薄睡衣皱巴巴的。
她冷声道:
别看我。
嫂子一直以来都是高岭之花。
因为睡觉姿势不雅掉下床去什么的，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理解。
我连忙把脸埋进枕头，大声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
但偷偷从眼缝里瞄她。
车晴一直背对着我，还扯了浴巾围在腰间，急匆匆地往浴室去了。
水流哗啦啦地响，好半天才停。
她从浴室里出来，带着奇异的香味。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透白面颊被水雾熏染得薄红。
眼尾潋滟，唇瓣水润。
好像真人 BJD。
……
嫂子人比花娇，行事却端得古板。
熟了以后，管东管西。
我怀疑她不想做我的嫂子。
而是想做我的爹。
不许不穿袜子在家里乱跑。
不许空口喝冰水。
不准吃太多零食，免得耽误正餐。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发现，喜欢是能让车晴有求必应的万能词。
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也能让她心软。
我试验了很多次。
效果斐然
可怜巴巴地撇嘴咬唇，用上目线看她。
说一句喜欢你，求求你。
她就能皱着眉头让出床的一半。
将她的手搂在身前晃一晃，捏捏她的手指头。
说一句好喜欢嫂子，嫂子最疼夭夭了。
就能让她给我读睡前故事。
成人版。
饭桌上看着她发呆，被抓包。
哼哼唧唧地说几声喜欢你，嫂子真好看。
就能让她无奈妥协。
任我环住她的肩膀，蹭到她怀里。
车晴一手揽腰防止我滑落。
漂亮得惊人的脸发红，欲言又止。
最后只嗔着斜我一眼:
胡闹。
车晴基本上整日都会待在书房。
我软磨硬泡，在书桌侧面放了一张小软榻，铺了厚实的毯子。
练完长笛基本功，就美滋滋地带着甜点和牛奶窝在小榻上看漫画。
车晴面对电脑若有所思。
屏幕上曲线花花绿绿，数字以亿为单位计算。
看不明白。
牛奶好烫。
我嘶了一声。
眼睛因为热度刺激蒙上一层水雾。
车晴转过头来看我。
黑眸定定，像吸力强大的深潭。
她嗓音微哑:
把吊带拉好。
我低头看自己。
居家吊带松垮单薄，一边系带不知何时掉落。
柔软起伏的一捧雪色映入眼帘。
都是女生，看了就看了。
我不甚在意。
再抬头，却见车晴面色严肃，脸向着电脑。
缓缓流出两道鼻血。
嫂子
我猛地起身，半跪着拿纸巾给她擦拭。
吊带再一次滑落。
车晴的鼻血越流越猛。
离得近了，难免被车晴的美颜冲击到。
她眼尾狭长，瞳仁幽深。
皮肤光莹如玉，眼下红痣旖旎。
此时嘴唇紧抿，鼻下还留了些残红。
更有一种雾中折枝的脆弱美。
我看呆了，不自觉摸了摸她的脸:
嫂子，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
车晴扶在我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道。
明明说过那么多次喜欢。
但这次的表白听起来实在情意绵绵，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连忙后撤:
啊，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车晴一把将我扯回身前。
她心神震荡，强端着从容低斥: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说出口了，难道还有收回的道理?
你难道不知道喜欢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说的吗?
代表承诺、代表私密关系，具有排外性。
既然说了喜欢，怎么能随便否认?
车晴轱辘话说了一轮，忍不住皱眉。
话里也多了些酸味:
还是说，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人，你都会这样撩拨?
……真是这样?
她眼睛下垂，下颌紧绷，显出冷意和恼怒。
还有谁?……说话。
虽不明白车晴为什么突然生了气。
但美人蹙眉、心绪烦乱的样子看起来都胜他人百倍。
让人心砰砰直跳。
忍不住想腻上去。
更何况，我确实只对车晴说过这样的话。
也只有车晴的脸，长得最合我心意。
于是我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我身上按:
我是说真的呀，嫂子。
不信?那你听听我现在的心跳得快不快?
这种话，我只对你说过。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拉得很长，甜腻腻地在书房里回荡。
车晴的脸被我压在胸前，鼻尖陷进了雪白的沟壑里。
本来绷得笔直的脊背悄悄软掉。
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车晴整个人红得发烫。
双手微微颤抖，手指正按压在我的腰窝上。
我听到指节挤压发出的脆响。
和同步传导而来的，她心跳雷霆万钧般的蓬勃跳动。
5
但也就那一次，车晴少见地表现出了情绪波动。
之后我再怎么黏她，全部都被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
只是每次表情越淡薄，看过来的眼神就越浓稠黏腻。
似乎只差一个开关，便能全数倾泻而出。
而且车晴管得越来越多。
送了我一条玉髓脚链，必须要天天戴着。
甚至连我在微信上和别人聊天。
她也要查人家户口。
手机上，和白若凡、王牧域的群聊正在不断蹦出新消息。
只不过嗡嗡响了两声。
我就心虚地调了静音。
白若凡:
@逃之夭夭很久没见你了，怎么最近都没出来玩?
不会在家里藏了人吧你@逃之夭夭
我在书房的小榻上翻了个身，由趴变躺。
越过手机屏幕暗戳戳地瞄了一眼正在办公的车晴。
肌肤如冰似雪，面容光艳。
像天使。
藏了人……
嫂子平时不出门，我成天腻着她。
还真有了点金屋藏娇的味道。
我胡乱回了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白若凡:
（点赞）那很有生活了。
王牧域:
谁来救救我，快要被我家老头和我哥盯死了。
让我到处打听车大少的消息，打听不到就骂我废物。
他连声叫苦:
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车大少手眼通天，要是真想藏，我能找得出来?
我私信白若凡:
车大少怎么了?
白若凡秒回:
林夭夭，你好歹也关注下我们京城龙头的动向好伐。
她连续给我发了几条语音。
白若凡从小在江南母家长大，读到高中才来京市。
到现在，说话也留了些江南特有的口癖:
之前不是说车家车予安和车予宁挑事么，就是那对双胞胎。
倒是小瞧他们了一开始以为也就是个花瓶货色，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趁着车老爷躺在病床上，就对车大少下手。
山路、刹车失灵、追尾、路段围栏损坏……这一环扣一环的，是要把车大少往死里弄啊。
车大少的幻影直接被撞翻，掉到悬崖底下去咧……可是么到现在，车大少的尸体都还没找到
语音条里，白若凡的声音压低:
圈子里都要翻天了。
双胞胎慌得不得了，到处找人，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是，只要那车大少活着，这笔账，就是你死我活的清算。
我听到一半，突然看车晴转过脸来看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坏了。
我这才发现，蓝牙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
刚刚白若凡的话全数被车晴听了去。
白若凡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去点语音条，想停止播放。
人越紧张，就越手指发抖，怎么按都按不准。
我看他们是脑子拎不清，十三点嘞，还敢和车大少作对。
我之前不是和你讲过他那只小狗的故事?
想到车大少的封建死人脸和怪物一样的手段，我就害怕。
6
车大少小狗的故事，我听白若凡绘声绘色地说过。
听说，他小时候养了一只小土松。
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也不知道是怎么穿过高耸的车家院墙，来到车大少身边。
小狗黏住他就不放了。
念书时，小狗趴在他的脚下睡着。
他完成了课业，它就摇着尾巴绕着他转，要和他一起散步、扔飞盘。
晚上，小狗睡在他的床侧。
车大少自小被当作接班人培养，冷心冷情，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不在意。
这只小土松阴差阳错入了他的眼。
宝贝得不得了。
无论吃食、洗澡、玩闹，从来都不假以人手。
甚至上学，都要带在身边。
老师在台上讲课，车晴将小狗揽在怀里梳毛。
小狗被顺得舒服了，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老师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学校是车家的，整个班都是车家子弟的陪读。
车大少就算是要让狗上讲台，老师也只会把位子让出来。
但他带了两天，就把小狗留在了家里。
白若凡说，是因为车大少不喜欢同学们围着小狗转。
更讨厌小狗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别人的手心。
但有一天放学回家，他没见到摇尾巴迎接的小狗。
在家里喊了两声，也没有听到回应。
去到庭院里，才见小狗满身是血，皮开肉绽的濒死样子。
据说当天，是在车母死后，车父第一次斗胆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了家。
那个私生子——我连名字都记不起来——自信满满，虎视眈眈。
以为能分一杯羹，甚至取而代之。
对于刚失去母亲的车大少，他满心满眼只想立一个威风。
他视若珍宝的这只小狗，成了私生子的开刀对象。
反正，只是一只狗而已，对吧?
他可留着车家的血。
车晴就算报复，车父、车老爷子也不会视而不见。
私生子的自信只持续到当晚。
他从梦里被恶狠狠地拽醒，拖着一条腿，被拉到客厅。
车大少从宠物医院回来，抱着一小盒骨灰，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郁。
他身后跟着两大排保镖。
不用车晴下令，就有四人上前。
一只按住一只手一只腿，将私生子牢牢固定在客厅地面。
这是车父安置私生子的大平层，地址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但对于车大少而言，找到、破门而入，并不是难题。
他将骨灰盒珍而重之地放在茶几上，拾起一把精致的小刀。
慢悠悠地上前来，用刀尖戳了戳私生子的脸。
刀刃雪白锋利，立刻见了血。
你，你干什么
私生子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像搁浅的鱼在地面挣扎，又被保镖按紧。
十刀，三刀在下腹，两刀在喉咙，还有十三刀在背部……
车大少朝他笑了一下，仿佛罗刹:
不是划得很开心吗?只开心一回怎么够?
一刀落在身上，私生子还有力气尖叫哭嚎: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
车晴脸上落下重重的阴影。
两刀落在身上，血液高溅。
你们疯了吗我是车家的血脉也是你们要伺候的主子你们这是倒反天罡
私生子还有力气思考，见挣扎不过，将主意打到了保镖身上。
几个保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面部冷肃，纹丝不动。
他威胁不动，又苦苦哀求:
爸爸很喜欢我的，真的，你们放手，你们放手，我让爸爸给你们发十倍，哦不，百倍的薪水，马上到账真的，求……啊啊啊啊啊
刀落在了背部，私生子腿一蹬，意识瞬间涣散。
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还被牢牢摁在原地。
醒了?那继续。车大少复又执刀上前:
你昏过去的时候割太浪费了，必须要让你的每条神经都感受到小狗的痛苦，是不是?
倒数第二道落在喉咙上，私生子的声带被割断，只能发出嗬嗬的非人响声。
他昏死过去又醒来好几次，血人一般，双眼翻白，意识不清。
最后一刀横在私生子的大动脉上，车晴并没有收力的趋势。
只要再割一刀，私生子将喷血而亡。
行了。
门口传来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
车老爷子披着大衣，让车晴收了手:
做到这里已经足够给他一个教训了。我是怎么教你的?继续下去，得不偿失。
车大少冷冷看了车老爷子半晌，松开拎着私生子的领口一甩。
他的后脑敲在地板上，登时烂肉一样瘫在一旁。
后来，车老爷子把私生子送到医院，救下一条命。
也仅仅只是一条命而已。
他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不能说话，成了残疾，就失去了价值。
听说他人也疯了。
被关进了疗养院。
此后死生不明。
7
手机里，白若凡的语音条还在播放:
诶，林夭夭，我记得你哥高中的时候和车大少是一个班的吧?听说关系还行。
你哥现在什么反应?
我总算按掉语音，讨好地冲车晴笑笑:
对不起呀嫂子，一点小卦，是不是吵到你了?
车晴表情莫名:
你们管我……他叫车大少……他没有名字吗?
嗯……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
每回和白若凡他们聊天，都是车大少车大少地叫。
倒真的没怎么听过这位的真名。
我摇了摇头。
车晴又问:
你也没见过他?
一次都没有?
我确实对车大少没什么印象。
点头。
车晴立刻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
我不明所以。
白若凡又发来一条消息:
下周我生日，你必须要来
我回了一个嗯嗯。
车晴猛敲了一会儿键盘，又问:
和你说话的是谁?
白若凡。
哦，白家女。
嫂子认识?
嗯。听说她在和李家老三李东赫谈恋爱。
这嫂子也知道?我吓了一跳:
白若凡不是没有公开吗?……而且他们前不久刚分手了。
车晴挑了挑眉:
为什么?
因为李东赫骗她。他打赌输了，装作是穷小子去撩拨白若凡，后来被揭穿了。
车晴面不改色: 哦，她讨厌被骗。
谁不讨厌?我有些愤愤不平:
白若凡当时是真心喜欢他。没想到他当面卖可怜，背地里和一群兄弟把白若凡当谈资，真无耻。
车晴不自然地拿起茶杯微抿一口，眼神飘忽，心里好像在想些什么别的。
我说了半天，也觉得有些口渴。
黏过去，要就着车晴的手喝水。
车晴没躲，喂水的姿势熟练得诡异。
不像是在喂人，反倒像是在喂一条小狗。
……
过了两天，管家送来了最新的一沓成人睡前读物。
一整摞竟然都是当红嫂子文学。
车晴面不改色从中拣出一本。
封面大片艳粉色铺底，主角肢体交叠缠绕，锁骨处有暧昧齿痕。
湿润嫣红的舌尖从两人微张的唇间探出。
标题每个笔画都勾着桃心尾坠:
《误认的冷美人竟是他狠狠疼爱了冰山嫂子结果不小心让他执着于我》
我要亲要抱，三番五次撩拨，使出浑身解数撒娇。
才让她柔软了态度。
我却突然得知，她是被迫男扮女装的京圈太子。
手段阴狠，翻手云覆手雨，谈笑间就能将对家碾为齑粉。
我当即决定跑路。
刚拖着酸软的腰向外爬了两步。
就听见他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还有余力?
又被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1
我喜欢所有漂亮的东西。
小时候，我喜欢有公主跳舞的音盒、五官精致的芭比人偶、繁复的蕾丝花边和有漂亮插画的童话书。
长大后，我喜欢我的嫂子。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身材高挑，气质清冷。
黑眸泱泱，眼下红痣在睫毛扑闪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哥哥把她带回家里，却不冷不热。
亲吻拥抱一应没有。
说话也恨不得隔个一米半米的距离。
甚至马上就要去出差。
留嫂子一人独守空闺。
临走前，哥哥揪着我的耳朵翻来覆去地嘱托:
林夭夭，老实点把你的哈喇子收一收。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我沉浸在嫂子的美色里，只听见车晴得罪饶不了你几个词。
哥哥见我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步三叹气地走了。
还对车晴说:
小妹娇生惯养，还不懂事，请勿见怪。
嫂子眸光掠过我，眼波流转，当即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没办法。
谁让我是个顶级颜控。
见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
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要亲亲贴贴。
嫂子五官秾丽，教人想起月下沾露的蔷薇。
名字也好听。
车晴。
和顶级豪门车家一个姓。
不过据我所知，车家只有一个大少爷。
天之骄子，众星拱月。
打小便是我们这辈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恨铁不成钢时用来比较的模范。
当年车家大少爷 18 岁成年礼，我和哥哥也应邀到场。
爸爸妈妈社交寒暄。
我们站在角落里与三五好友闲聊。
诶，昨天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王牧域挤眉弄眼:
车文又把私生子带回家里，这回还是对双胞胎。
有点手段，能在车大少成人礼前一天进门。
以后估计有的闹了。
白若凡目瞪口呆:
又来?他到底生了多少?播种机?
我哥不以为意:
车大少?他一手可以单挑 10 个外边来的便宜货。
隔着人群，我遥遥望了一眼车家大少爷的背影。
他的父亲车文没有出席。
车大少独自站在车老爷的身边和众人攀谈。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名贵西装。
双手背着，手上表盘在大厅吊灯的照射下反射细碎光斑。
一只表百十万。
大家都管他叫车大少，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
不过，那远在云端的车大少和活色生香的嫂子的背影，倒有些相似。
2
我其实是怂的。
但是耐不住颜控属性过于强烈。
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车晴。
她一开始并不搭理我。
我给她煮酒酿圆子羹，说补气血还能涨维度。
一直到饭毕，那羹汤丝毫未动。
我给她买我最爱的某密春季新款。
她举着那黑色蕾丝小衣，面色阴晴不定。
我也从未见她穿过。
我邀请她共浴。
趴在大浴缸边向她招手。
车晴只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自己来姨妈了。
然后仓皇离开。
我自告奋勇给她按摩。
但技术不好。
她的肌肉越按越紧。
最后眉头轻蹙，耳垂气到红得能滴血。
一把将我的手拂开，逃也似的离开书房。
我追在她身后，只来得及在卧室门叶合拢前听到一声微粗的喘息。
我焦急询问:
嫂子，你没事吧?怎么连声音怎么都变粗了?
里面的人没有应。
我连番敲门。
才传出车晴隐忍的声音:
我……突发声带小结。
便再不理我。
哎，嫂子真的好难接近。
但我深夜敲她的房门: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她还是开了门。
美人垂首，面若白玉，目光沉沉，深不见底。
外面暴雨击打窗棱，闪电光影在她背后乍现。
我抱着枕头，猫在她的门口:
嫂子，我害怕，能不能和你睡?
一声雷电炸响，我不自觉地往墙角又瑟缩几分。
脸颊发烫，沾着水雾的睫毛颤动，抖落泪珠。
我冲她讨好地笑:
我很乖的，睡觉也不会乱动，好不好?
夏天雷阵雨一场接一场，一下就是一整夜。
今晚大雨瓢泼，几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车晴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会儿。
他拿手指重重抹掉了我的眼泪，水红色的舌头掠过指尖。
咦?
我有些疑惑地张大了嘴。
来不及思索，她侧开身子。
事多。
这是默许了。
我立刻把刚刚的微妙感受抛到脑后，滑步遁入房间。
规规矩矩地把拖鞋在床边摆好。
又把枕头拍松软，躺在了床的里侧。
车晴站在床边看我。
目光很有分量。
我感觉像是被黏糊糊地舔了一遍。
我把被子拉到鼻下，瓮声瓮气:
嫂子，你上来睡呀。
一直到我几乎要昏昏沉沉陷入梦境，才听到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床向另外一侧塌陷。
枕边人的身躯热烘烘的，在雷雨夜格外诱人。
我无知无觉地向车晴贴过去，一直到小腿与她的交缠，脸贴在她的手臂侧边才罢休。
夜里寂静，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很明显。
雷声骤然炸响。
我整个人一哆嗦，更深地埋入车晴的怀里:
嫂子，夭夭真的怕呀，能不能抱抱我，求你了。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车晴朝我转来，牢牢环住了我。
搭在我身上的手臂又烫又沉。
我的额头上有嘴唇温热的触感，呼吸热热地扑在脸上。
车晴无奈:
真娇气……我抱着你，睡吧。
3
自从十二年前的夏天起，我一直都极怕打雷。
但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明白。
心理医生说，这是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
我只隐约记得，那天我正被爸爸妈妈带着，去一处占地面积辽阔的山庄拜访。
金色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在庭院的蔷薇花墙下遇到了正定定赏花的小女孩。
我们聊了什么，在玩闹中彼此靠近。
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在连廊下依偎躲避。
雷声交错。
几张系着黑布的脸魅影般靠近。
潜入的绑匪一把蒙住了我和小女孩的脸，任我们挣扎得满脸通红都逃不开。
有人低声说:
怎么有两个到底哪个是车……
另一个人连忙制止:
别喊你疯了吗?全部带走。
惨白的闪电来回划破夜空。
几个绑匪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间隙里争吵不休。
我们被扔在昏暗潮湿的仓库里。
屋顶四处漏雨，雨水在脚下积聚起小水坑。
绑匪拿起手机录视频，嘴里说着阴恻恻的威胁。
在阵阵雷声里，他高扬起手里的鞭子，重重落下。
我挡在小女孩面前，受了沉重的一鞭，当即昏了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
父母见我醒来，喜极而泣。
哥哥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眼眶通红。
家中所有人都被耳提面命，不允许在我面前提及任何有关绑架的事情。
也没有人再提及那个小女孩。
哥哥陪我做了几次心理疏导。
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害怕打雷。
4
第二天醒来，我还嵌在车晴的怀里。
她半张脸埋在我栗色的卷发里，睡得很沉。
抱着我的力道很大，像是在抱一只长条布偶。
我差点呼吸不上来。
还有硬硬的东西硌着我。
我推推她:
嫂子，别用直发棒顶我……
车晴刷地睁开眼，闪电一般后退。
噔一声掉下了床。
嫂子
我连忙翻身探头去看。
只见车晴狼狈地用背面对着我，灰色的单薄睡衣皱巴巴的。
她冷声道:
别看我。
嫂子一直以来都是高岭之花。
因为睡觉姿势不雅掉下床去什么的，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理解。
我连忙把脸埋进枕头，大声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
但偷偷从眼缝里瞄她。
车晴一直背对着我，还扯了浴巾围在腰间，急匆匆地往浴室去了。
水流哗啦啦地响，好半天才停。
她从浴室里出来，带着奇异的香味。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透白面颊被水雾熏染得薄红。
眼尾潋滟，唇瓣水润。
好像真人 BJD。
……
嫂子人比花娇，行事却端得古板。
熟了以后，管东管西。
我怀疑她不想做我的嫂子。
而是想做我的爹。
不许不穿袜子在家里乱跑。
不许空口喝冰水。
不准吃太多零食，免得耽误正餐。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发现，喜欢是能让车晴有求必应的万能词。
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也能让她心软。
我试验了很多次。
效果斐然
可怜巴巴地撇嘴咬唇，用上目线看她。
说一句喜欢你，求求你。
她就能皱着眉头让出床的一半。
将她的手搂在身前晃一晃，捏捏她的手指头。
说一句好喜欢嫂子，嫂子最疼夭夭了。
就能让她给我读睡前故事。
成人版。
饭桌上看着她发呆，被抓包。
哼哼唧唧地说几声喜欢你，嫂子真好看。
就能让她无奈妥协。
任我环住她的肩膀，蹭到她怀里。
车晴一手揽腰防止我滑落。
漂亮得惊人的脸发红，欲言又止。
最后只嗔着斜我一眼:
胡闹。
车晴基本上整日都会待在书房。
我软磨硬泡，在书桌侧面放了一张小软榻，铺了厚实的毯子。
练完长笛基本功，就美滋滋地带着甜点和牛奶窝在小榻上看漫画。
车晴面对电脑若有所思。
屏幕上曲线花花绿绿，数字以亿为单位计算。
看不明白。
牛奶好烫。
我嘶了一声。
眼睛因为热度刺激蒙上一层水雾。
车晴转过头来看我。
黑眸定定，像吸力强大的深潭。
她嗓音微哑:
把吊带拉好。
我低头看自己。
居家吊带松垮单薄，一边系带不知何时掉落。
柔软起伏的一捧雪色映入眼帘。
都是女生，看了就看了。
我不甚在意。
再抬头，却见车晴面色严肃，脸向着电脑。
缓缓流出两道鼻血。
嫂子
我猛地起身，半跪着拿纸巾给她擦拭。
吊带再一次滑落。
车晴的鼻血越流越猛。
离得近了，难免被车晴的美颜冲击到。
她眼尾狭长，瞳仁幽深。
皮肤光莹如玉，眼下红痣旖旎。
此时嘴唇紧抿，鼻下还留了些残红。
更有一种雾中折枝的脆弱美。
我看呆了，不自觉摸了摸她的脸:
嫂子，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
车晴扶在我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道。
明明说过那么多次喜欢。
但这次的表白听起来实在情意绵绵，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连忙后撤:
啊，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车晴一把将我扯回身前。
她心神震荡，强端着从容低斥: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说出口了，难道还有收回的道理?
你难道不知道喜欢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说的吗?
代表承诺、代表私密关系，具有排外性。
既然说了喜欢，怎么能随便否认?
车晴轱辘话说了一轮，忍不住皱眉。
话里也多了些酸味:
还是说，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人，你都会这样撩拨?
……真是这样?
她眼睛下垂，下颌紧绷，显出冷意和恼怒。
还有谁?……说话。
虽不明白车晴为什么突然生了气。
但美人蹙眉、心绪烦乱的样子看起来都胜他人百倍。
让人心砰砰直跳。
忍不住想腻上去。
更何况，我确实只对车晴说过这样的话。
也只有车晴的脸，长得最合我心意。
于是我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我身上按:
我是说真的呀，嫂子。
不信?那你听听我现在的心跳得快不快?
这种话，我只对你说过。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拉得很长，甜腻腻地在书房里回荡。
车晴的脸被我压在胸前，鼻尖陷进了雪白的沟壑里。
本来绷得笔直的脊背悄悄软掉。
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车晴整个人红得发烫。
双手微微颤抖，手指正按压在我的腰窝上。
我听到指节挤压发出的脆响。
和同步传导而来的，她心跳雷霆万钧般的蓬勃跳动。
5
但也就那一次，车晴少见地表现出了情绪波动。
之后我再怎么黏她，全部都被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
只是每次表情越淡薄，看过来的眼神就越浓稠黏腻。
似乎只差一个开关，便能全数倾泻而出。
而且车晴管得越来越多。
送了我一条玉髓脚链，必须要天天戴着。
甚至连我在微信上和别人聊天。
她也要查人家户口。
手机上，和白若凡、王牧域的群聊正在不断蹦出新消息。
只不过嗡嗡响了两声。
我就心虚地调了静音。
白若凡:
@逃之夭夭很久没见你了，怎么最近都没出来玩?
不会在家里藏了人吧你@逃之夭夭
我在书房的小榻上翻了个身，由趴变躺。
越过手机屏幕暗戳戳地瞄了一眼正在办公的车晴。
肌肤如冰似雪，面容光艳。
像天使。
藏了人……
嫂子平时不出门，我成天腻着她。
还真有了点金屋藏娇的味道。
我胡乱回了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白若凡:
（点赞）那很有生活了。
王牧域:
谁来救救我，快要被我家老头和我哥盯死了。
让我到处打听车大少的消息，打听不到就骂我废物。
他连声叫苦:
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车大少手眼通天，要是真想藏，我能找得出来?
我私信白若凡:
车大少怎么了?
白若凡秒回:
林夭夭，你好歹也关注下我们京城龙头的动向好伐。
她连续给我发了几条语音。
白若凡从小在江南母家长大，读到高中才来京市。
到现在，说话也留了些江南特有的口癖:
之前不是说车家车予安和车予宁挑事么，就是那对双胞胎。
倒是小瞧他们了一开始以为也就是个花瓶货色，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趁着车老爷躺在病床上，就对车大少下手。
山路、刹车失灵、追尾、路段围栏损坏……这一环扣一环的，是要把车大少往死里弄啊。
车大少的幻影直接被撞翻，掉到悬崖底下去咧……可是么到现在，车大少的尸体都还没找到
语音条里，白若凡的声音压低:
圈子里都要翻天了。
双胞胎慌得不得了，到处找人，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是，只要那车大少活着，这笔账，就是你死我活的清算。
我听到一半，突然看车晴转过脸来看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坏了。
我这才发现，蓝牙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
刚刚白若凡的话全数被车晴听了去。
白若凡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去点语音条，想停止播放。
人越紧张，就越手指发抖，怎么按都按不准。
我看他们是脑子拎不清，十三点嘞，还敢和车大少作对。
我之前不是和你讲过他那只小狗的故事?
想到车大少的封建死人脸和怪物一样的手段，我就害怕。
6
车大少小狗的故事，我听白若凡绘声绘色地说过。
听说，他小时候养了一只小土松。
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也不知道是怎么穿过高耸的车家院墙，来到车大少身边。
小狗黏住他就不放了。
念书时，小狗趴在他的脚下睡着。
他完成了课业，它就摇着尾巴绕着他转，要和他一起散步、扔飞盘。
晚上，小狗睡在他的床侧。
车大少自小被当作接班人培养，冷心冷情，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不在意。
这只小土松阴差阳错入了他的眼。
宝贝得不得了。
无论吃食、洗澡、玩闹，从来都不假以人手。
甚至上学，都要带在身边。
老师在台上讲课，车晴将小狗揽在怀里梳毛。
小狗被顺得舒服了，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老师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学校是车家的，整个班都是车家子弟的陪读。
车大少就算是要让狗上讲台，老师也只会把位子让出来。
但他带了两天，就把小狗留在了家里。
白若凡说，是因为车大少不喜欢同学们围着小狗转。
更讨厌小狗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别人的手心。
但有一天放学回家，他没见到摇尾巴迎接的小狗。
在家里喊了两声，也没有听到回应。
去到庭院里，才见小狗满身是血，皮开肉绽的濒死样子。
据说当天，是在车母死后，车父第一次斗胆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了家。
那个私生子——我连名字都记不起来——自信满满，虎视眈眈。
以为能分一杯羹，甚至取而代之。
对于刚失去母亲的车大少，他满心满眼只想立一个威风。
他视若珍宝的这只小狗，成了私生子的开刀对象。
反正，只是一只狗而已，对吧?
他可留着车家的血。
车晴就算报复，车父、车老爷子也不会视而不见。
私生子的自信只持续到当晚。
他从梦里被恶狠狠地拽醒，拖着一条腿，被拉到客厅。
车大少从宠物医院回来，抱着一小盒骨灰，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郁。
他身后跟着两大排保镖。
不用车晴下令，就有四人上前。
一只按住一只手一只腿，将私生子牢牢固定在客厅地面。
这是车父安置私生子的大平层，地址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但对于车大少而言，找到、破门而入，并不是难题。
他将骨灰盒珍而重之地放在茶几上，拾起一把精致的小刀。
慢悠悠地上前来，用刀尖戳了戳私生子的脸。
刀刃雪白锋利，立刻见了血。
你，你干什么
私生子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像搁浅的鱼在地面挣扎，又被保镖按紧。
十刀，三刀在下腹，两刀在喉咙，还有十三刀在背部……
车大少朝他笑了一下，仿佛罗刹:
不是划得很开心吗?只开心一回怎么够?
一刀落在身上，私生子还有力气尖叫哭嚎: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
车晴脸上落下重重的阴影。
两刀落在身上，血液高溅。
你们疯了吗我是车家的血脉也是你们要伺候的主子你们这是倒反天罡
私生子还有力气思考，见挣扎不过，将主意打到了保镖身上。
几个保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面部冷肃，纹丝不动。
他威胁不动，又苦苦哀求:
爸爸很喜欢我的，真的，你们放手，你们放手，我让爸爸给你们发十倍，哦不，百倍的薪水，马上到账真的，求……啊啊啊啊啊
刀落在了背部，私生子腿一蹬，意识瞬间涣散。
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还被牢牢摁在原地。
醒了?那继续。车大少复又执刀上前:
你昏过去的时候割太浪费了，必须要让你的每条神经都感受到小狗的痛苦，是不是?
倒数第二道落在喉咙上，私生子的声带被割断，只能发出嗬嗬的非人响声。
他昏死过去又醒来好几次，血人一般，双眼翻白，意识不清。
最后一刀横在私生子的大动脉上，车晴并没有收力的趋势。
只要再割一刀，私生子将喷血而亡。
行了。
门口传来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
车老爷子披着大衣，让车晴收了手:
做到这里已经足够给他一个教训了。我是怎么教你的?继续下去，得不偿失。
车大少冷冷看了车老爷子半晌，松开拎着私生子的领口一甩。
他的后脑敲在地板上，登时烂肉一样瘫在一旁。
后来，车老爷子把私生子送到医院，救下一条命。
也仅仅只是一条命而已。
他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不能说话，成了残疾，就失去了价值。
听说他人也疯了。
被关进了疗养院。
此后死生不明。
7
手机里，白若凡的语音条还在播放:
诶，林夭夭，我记得你哥高中的时候和车大少是一个班的吧?听说关系还行。
你哥现在什么反应?
我总算按掉语音，讨好地冲车晴笑笑:
对不起呀嫂子，一点小卦，是不是吵到你了?
车晴表情莫名:
你们管我……他叫车大少……他没有名字吗?
嗯……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
每回和白若凡他们聊天，都是车大少车大少地叫。
倒真的没怎么听过这位的真名。
我摇了摇头。
车晴又问:
你也没见过他?
一次都没有?
我确实对车大少没什么印象。
点头。
车晴立刻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
我不明所以。
白若凡又发来一条消息:
下周我生日，你必须要来
我回了一个嗯嗯。
车晴猛敲了一会儿键盘，又问:
和你说话的是谁?
白若凡。
哦，白家女。
嫂子认识?
嗯。听说她在和李家老三李东赫谈恋爱。
这嫂子也知道?我吓了一跳:
白若凡不是没有公开吗?……而且他们前不久刚分手了。
车晴挑了挑眉:
为什么?
因为李东赫骗她。他打赌输了，装作是穷小子去撩拨白若凡，后来被揭穿了。
车晴面不改色: 哦，她讨厌被骗。
谁不讨厌?我有些愤愤不平:
白若凡当时是真心喜欢他。没想到他当面卖可怜，背地里和一群兄弟把白若凡当谈资，真无耻。
车晴不自然地拿起茶杯微抿一口，眼神飘忽，心里好像在想些什么别的。
我说了半天，也觉得有些口渴。
黏过去，要就着车晴的手喝水。
车晴没躲，喂水的姿势熟练得诡异。
不像是在喂人，反倒像是在喂一条小狗。
……
过了两天，管家送来了最新的一沓成人睡前读物。
一整摞竟然都是当红嫂子文学。
车晴面不改色从中拣出一本。
封面大片艳粉色铺底，主角肢体交叠缠绕，锁骨处有暧昧齿痕。
湿润嫣红的舌尖从两人微张的唇间探出。
标题每个笔画都勾着桃心尾坠:
《误认的冷美人竟是他狠狠疼爱了冰山嫂子结果不小心让他执着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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